他的?!”
月老在旁边不敢多话,怕言多必失,眼上下打量着小龙王的表情。
如今天界知情人都在瞒着此事,谁都不敢提有过那么一段地盘被侵占的天宫史,更别说他这些对感情孽缘了如指掌的,自是知晓小龙王与那重断的情根深种。
抽了情根的容千戟不免性子稍回了更年少时些,任性虽是任性,但也雷厉风行,果敢爱恨,唯独心中那处良善和勇敢未有半点改动。
他立在相思树下,看夜里春风吹过,抖落一地的相思叶,如飞雪般停了他满肩。
容千戟记起,灵山认罪之后第二日,新任冥界之主唐翦奉令去冥界赴任,临走时脚边一滩他见过的水,慢慢跟着流动。
唐翦生得一头两面,容千戟也不怕他,只觉得亲切,便亲自差了仙侍随自己去南天门送客,唐翦一路闷声不吭,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句:“陛下,您可还用过那面镜?”
容千戟一愣,“什么镜?”
“算了。”
唐翦叹气,面上表情似笑非笑,到了南天门前,拂袖拿了一折扇出来,郑重道:“陛下,有一故人,曾托我转告你……”
折扇收于腰间,这冥界新主的眉间黑气聚得甚浓:“莫要等他。”
他说得轻松又认真,却暗自在试探小龙王的内心,发现已不是曾经那般……
确实已空空荡荡,连心动都无,何谈深爱入骨?
容千戟注意力全被那折扇吸了去,也在想那面镜子,挑眉笑问:“是谁?”
唐翦正面也在笑,身边那滩水即可停止滚动,立地成人,阴沉着一张吊梢眼的脸,浑身湿漉漉地,唐突插道:“往后若是有机会,小龙王你自会知道!”
容千戟被这不善的语气唬得一傻,“小龙王”这个称呼听得他略觉耳熟,刚想再说句什么,却见唐翦召来霞云一片,踏于脚下。
唐翦朝他拱手作揖,道:“唐翦暂司冥界之主,如若他日天宫有急,冥界定当鼎力相助!”
容千戟点头,唐翦看出他心中所想,轻笑道:“陛下与我为旧识。”
语毕,容千戟还未来得及道谢,只见唐翦带了那水化的精怪上了那片云,头也不回。
但唐翦这个心……后面的那张脸明显忍着泪。
容千戟纵然心思再变得快,也不免沉下意念来质问自己,是谁在等我?是丢了什么?
御风云霞,袅袅带烟,自南天门破盾入三十三重天过人间入冥界。
在心唐翦离去之时,容千戟略听得耳边传来一句幽幽人声——
“他是你的这根红线,是你的郎君。”
激得容千戟猛喘一口气。
他体内的龙珠被提到颔下,再缓缓滑动入胸腔,犹如一颗心脏般,剧烈跳动起来。
旬日,便是十日……如今已过八日有余,那个人,可还安好?
容千戟也不知为何,没由来就觉得唐翦所言……就是那个天界逆贼。
那个被三界众生眼瞧着判下天刑的,战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