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心从小佛根深种,七岁便扬言要出家,十一岁受戒剃度后,便一直在渭阴山菩提寺中修行,如今已是菩提寺的主持,也是位佛学博士。
从他出家到如今四十岁,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才让老伴更对此事无法释怀,一门心思想要让儿子还俗,而且她身体的病,也与长期忧思有些关系。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自责,所以对于她最近所做的事儿,他也就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奶奶,您别伤心了,沈二叔虽然走了,但是我可以去找他呀!”见老人家这般难过,沈嬜就想到了自己的奶奶,便更觉不忍。
她握住沈奶奶清瘦的手,笑道:“我可以去找二叔,我会尽力帮您的,所以奶奶您别再伤心了,请您保重身体,这样二叔有天回来的话,才能享天伦之乐啊……”
“小嬜你真是好孩子。”沈奶奶十分感动的握住她手,“只要你能让老二还俗,不管你想要什幺,办什幺事,沈家人都能满足你。丫头,这可是奶奶许的最大承诺了!”
沈嬜微微笑点头,并没有拒绝,她知道沈奶奶的意思,沈家家世显赫,在朝中势力庞大盘根错节。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沈奶奶的身份,当时上车时只觉得她看着有点眼熟,却在随她回家,看见沈爷爷时才终于明白,自己遇见的是什幺了不得的人物。
虽然沈爷爷变得苍老了些,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沈爷爷是上届的国家首脑,如今已经退休在家安享晚年。
她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觉得沈奶奶眼熟,原来是曾经的第一夫人啊。而整个沈家几乎全是公门中人,沈家长子沈世忠则是现任国防部部长,所以整个沈家只出了沈镜心这个葩,好好的官四代不当,偏偏要跑去当和尚……
一天后,沈嬜一身牛仔衬衫的简单打扮,出现在渭阴山天马峰顶菩提寺门口,爬了三小时狭窄又陡峭的山路,已经将她快累瘫。沈嬜再没有力气动,只能蹲在地上喘气。
寺门前院里有个粗头大耳的僧人正在扫地,看见她时吃惊的疾步走来,“小居士可是不舒服?”
“没事,我没事!”沈嬜喘气如牛,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师傅……我是来找明空主持的……请师傅帮忙转交,这是明空主持母亲的信……”沈镜心修行的菩提寺完全脱离喧嚣尘世,无灯无电更没有手机,所以沈奶奶亲手写了封信带来。
那僧人惊了下,拿过信就匆匆进了寺里。
沈嬜休息了几分钟,呼吸才终于平稳下来,她终于有时间来打量四周环境,菩提寺并不大,又处在深山老岭之中,交通条件不方便,与其它香火鼎胜的名寺完全不能相比,寺庙也十分老旧……
沈嬜无法想像一个现代人怎幺能忍受这种清苦的生活,所以她觉得来这种地方来熏陶一下也不错……
正思胡乱想时,便见几位僧人走来,为首的正是沈镜心,今天他着一身深灰色僧袍,在看见她那刻便眉心紧锁。
沈嬜连忙上前,“二叔,奶奶的信你看了吧?奶奶可是把我交给你了。你放心,我很勤快不会偷懒的……”
沈镜心平淡的脸上起了几丝波动,“寺里现在不需要义工,而且你年纪小,并不适合,回去吧……”他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回,母亲竟然就给自己塞个小女孩进寺里来,还说什幺让她在寺里帮忙做义工……
母亲到底想干什幺?
“二叔,我现在很累,而且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你让我怎幺回去?你不怕我遇见坏人?我要是被人拐了害了,二叔岂不是罪过?我只是想来煅练一下自己,顺便体验一下寺庙的生活而已,二叔连这点也不通容,我要是告诉奶奶,只怕奶奶要难过,奶奶一难过只怕就要病倒……这岂不是又是二叔你的罪过?”
沈镜心盯着她片刻,思忖之后终于软了口,“你可以留下,不过佛门重地,你切不可顽皮……”
她的脸看着不过十二三岁,正是爱玩好动的年纪,怎幺可能受得住寺里的清苦枯燥生活,沈镜心答应了她,也不过是料定她呆不了几天,就会自己主动离开……
“真的?二叔我会很乖的!”沈嬜一把抱住他胳膊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在她扑上来时,沈镜心闻到了她身上的幽香,手臂更是不小心碰到她柔软的胸脯,他脸色微变,手臂一振震得她退后数步,厉声斥道,“你是女客,以后在寺中切记与人保持距离,举止要庄重,不可轻浮,不可亵渎了佛门圣地。”
沈嬜楞了下,乖乖点头,“沈嬜记住了。”
沈镜心脸上的厉色这才缓了些,让她在后跟着,带她到了间比较偏远清静的院里,一边走一边向她讲寺中的禁忌规矩,沈嬜一一记牢,心中暗暗叹息,在这种无聊的地方,还要去撩这个佛心坚定的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沈嬜就这样在菩提寺住下,从沈镜心那里了解了基本情况,才知道这寺里不过十几人,且都是些修为高深与他般的避世僧人,所以没有年轻和尚。
而他们的生活大半是自已自足,山上会种些菜水果,有时也会与山下的农民换些食物。
沈嬜做的活也并不太重,帮忙打扫卫生,帮着食堂师傅洗菜洗碗。
沈镜心在讲经堂讲法时她也会去听,但她对这些佛谒完全听不懂,而且听着觉得很无趣,就算沈镜心那英俊的脸也抵挡住梵音的催眠作用……
沈镜心与同门进行如常的讲解辩经,结束出来时,就看见沈嬜跪坐在门边,正靠在朱门上打盹儿……
他看得紧皱眉头,果真是邪物幺……没有半点佛根灵性,竟是又听得睡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