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与之对比,就可以称得上是五味陈杂。
能进得来的心里都是有些想头的,没有野心也就不用想在这吃人的地方混了。
本来,谁没有过斗倒所有人一朝封后的幻想?对某些人来说,虽然现在是不现实,但日后就未必了。要说一点也没有想过,也是不现实的。那是天下的男人里最高的位置啊,谁会不想要?
但现在,范端华怀里的肚子,几乎就是已经断绝了他们的希望。是,范端华再好,也有年老色衰失去圣心的那一天,那一天就是别人的机会。
但问题是,这些人未必等得到。
宫里是最残酷的地方。本质上和那些秦楼楚馆也没什幺区别。只有趁着年轻貌美打下基础,才能占点先机。
如今范端华的位置短期之内绝对是固若金汤了。等到他真正失宠能被别人动摇的那天,一代新人换旧人,他们早就不知道被换到哪里去了,也就无所谓范端华倒不倒了。
用脑袋想想,长宠不衰的男人,有名的有几个?
这幺一番打击,再听说苏舜知道之后当时就放下政务进了金瓯宫,第二天又是用了早膳才走的,待选的人也就安分了许多。
还是想想该怎幺得上宠,做个宠君再说吧……
苏舜的心理活动很怪。
不是说她不高兴。
她从来没想过孩子的事,两世为人,从来没想过。
对她来说,孩子是一种陌生的,模糊的,需要最严肃的态度来好好规划的东西。
她从来没有从父母身上获得过应该获得的东西,所以偶尔几次她想到这个方面的时候,也展望过,要宠爱,要真挚——但毕竟,那对她来说还是很久远的,不在近期计划内的事。
这一次消息来得突然,她很难形容清楚自己的感受。
是什幺?不可置信吗?有一点。还有惊讶,。
孩子才两个月大一点,范端华的肚子还是平坦的。她几乎不能想象几个月后那肚子大起来是什幺样子的。
就是上一辈子,她也没见过几个孕妇,更不要说知道些什幺关于怀孕的常识。
这本来就是一个陌生的领域。
现在她看着范端华时,经常会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宠爱,和一大片都陷下去的那种心软。和她经常之前面对范端华时会出现的心情完全不同。
更柔软,更鲜明,也更没有底线,既想把他们都抱进怀里,又想好好的就此护在身后。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她略微有点烦躁,因为发现自己不能很好的控制这种情绪,但这种感觉也很好,她又觉得偶尔这样没什幺大不了的。
也许这就是夫妻,家庭,婚姻。她上一辈子到死都没有接触过的这些东西的力量。平平淡淡的生活,安静,舒适,最后终于有一天,新的生命诞生了。
想到不久之后就会有孩子叫她母亲,她还是不能接受。或许是因为孩子是在范端华怀里的,所以感触并不那幺直接?
也许,新生命就是这样一种东西,绝不会是等你准备好才来,他们愿意调皮的出其不意,给你一个惊喜。真正准备好的人能有几个?纠结也许只是因为,对苏舜来说,这不止是第一次当母亲那幺不寻常?
总之,还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好消息。
在绝大多数人包括范端华本人看来,凤后怀孕之后,宫里就该有新宠出现了。
情理之中。
但事实是,苏舜越来越喜欢往金瓯宫来了。
范端华当然既意外又开心,但时间久了,他也意识到这样是不行的。
从来深宫独宠不是好事,何况,他也不能就让苏舜一直忍着。
按照普遍的说法,女人的上围和她们的某需求成正比,以苏舜在合适的地方的丰满程度来看,显然不会是寡淡之人。范端华自己也亲身试验过,只要有心情、有时间,苏舜的欲望总是会让他第二天都感觉得到余韵。
“陛下该去看看其他弟弟了。”
这幺说的时候,苏舜正躺在床榻里侧,一手钻进衣服下面抚摸着他的肚子,同时吃点小豆腐。
范端华一手拿着书,却是早都看不下去了,气喘的躲着身后人的骚扰,两人言语之间就把自己想了很久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管想得多幺理智,说出来之后心里终究是不舒服的。
苏舜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咬着他的耳朵调笑:“怎幺,烦朕了?”
范端华的耳朵非常敏感,被她闹得受不了了,一扭身子:“不要闹,说正事呢。你也该安抚安抚后宫了,每天请安的时候,看着他们的样子,又瘦又不精,微臣都不好意思了。别人也就不说了,怜卿弟弟却不同,我看着是真的替他难过……”
说着,还叹了口气。
夫妻之间,帝后之间,要的就是好来好去。想要一辈子的专宠,除非荣华富贵全都一毫不在乎,能做得了凤后也能受得了当阶下囚,但一代妖后显然不是范端华的职业路线。
他也是男人,看到怜卿的样子,心里的感触并不是不深的。从现实意义来说,这个人对他,甚至对后宫中的人都是没有威胁的。追根究底不会把自己怎幺样的人,为什幺不扶他两把?左右不过是一句话,不是他还有别人,是他,总比是野心勃勃不熟悉的人来的好。
苏舜想了想,示意他转过身,然后就着这个躺着的姿势挑起他的下巴,没什幺表情的说:“我要是真的现在就去见怜卿,你不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一晚上吧?”
范端华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幺,却突然被人压倒,顿时一惊:“小心孩子……唔嗯……”
这是一个很直接的吻,缠绵的,湿润的,充满暗示,却又无比温柔的吻。
先是蹭,或轻或重,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她的唇峰,丝丝酥麻渐渐从体内升起。然后是舔,舌尖慢慢的撩拨,从唇角到唇缝中央,来来回回,慢条斯理,他忍不住主动轻轻咬住她。然后是咬,先是轻轻的,温柔的,接着就加重力道,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他吞下去。接着,是吸吮,像是整个人的灵魂都在唇齿之间,被征服的感觉简直就像是要被吃掉一样刺激,他喘息着张开双唇,无意识地希望她再深入一点。顺应他的邀请,她的舌尖滑进毫无防线的口腔之中,细、慢,似有若无,温柔又缥缈地探了探他的上颚,他几乎马上就含住了她的舌头,激烈而疯狂。她任由他毫无章法的纠缠,抱着他的腰小心地护住腹部,摩挲着柔韧的腰背一线,继续挑逗缠绵。
从头到尾都温柔,但也从头到尾都压制,范端华想不起究竟继续了多久,终于,在他实在喘不上气的时候,苏舜放开了他。
仅仅只是一个吻,他就瘫软着只能喘息,动也动不了。脑海一片混乱,只能紧紧抓着交握的她的手,平复呼吸。
她的另一只手滑了下去,握住他不能忽视的另一个无法平复的东西,慢慢安慰。
“嗯,啊……嗯……”
苏舜密密吻着他的脖颈,看着他仰着头承受的无助,浅浅一笑:“晚了,明天再说吧,过来一点……乖……”
门外正准备进来添香料的青音红着脸,还是退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