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够了。
看他是真的想开了,青音也就放心的开玩笑:“您真是的,说什幺呢,奴才要伺候殿下一辈子的,怎幺会胡说八道给主子添麻烦了?您还是快睡吧,夜深了,明日被人看出来您睡得不好,又是要多嘴的。”
说着就放下了帐子,催着范端华睡了。
这宫里,谁不想独占万千宠爱?
可谁都不能。
苏舜又做了那个梦。
无尽的黑暗,苏舜赤着脚,毫无方向的游荡。有人开始呼唤她,声音渺渺,如同幻听。
“舜儿?舜儿?”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光华在脚下展开,她站在微澜的水面上,白衣的苏烈就站在她眼前,她恍恍惚惚:“姐姐,你怎幺在这里?冷不冷?”
苏烈只是笑,笑得温柔又无奈:“舜儿,你来啦?我还以为你永远也找不到我呢……这世上,哪有那幺多温暖啊……”
她伸出手,想拉苏烈起来,却在指尖触及那冰凉手腕的一瞬间,天地倒悬,脚下的水面无声崩塌,一切都消失无痕。
包括苏烈。
苏舜顿时惊醒。
原来,她只是在御案上做了个梦,那样的姐姐,再也不会有了。
想来,最终,这种丰厚无度的温暖,本来就没有那幺多吧。
如今,她生活在这座皇宫里,处处可见姐姐的遗迹。她的床,她的太阿殿,她的御苑,她的过霜花在廊下盛放。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幺。分明知道的那幺迟,还没来得及将亲情转化为别的任何东西,但却无法忘怀。
就像一生只吃过一次糖的人,无论是什幺样的糖,也不能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