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韫和她小学是同班同学,后来上初中成为隔壁班,两人都是历史课代表,经常要一起去数卷子,凤玺不善言辞,程韫虽然谈吐幽默,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每次在办公室遇上,总是沉默寡言,交谈几句,也会自然而然地冷寂下来,无人再开口。
五月的夜晚褪去了春寒,多了一丝初夏蛊惑人心的暖意。
两人并排走在大街上,程韫说了几句,无非都是学校里的琐事,其实他对凤玺的好并不怎么了解。凤玺总是“嗯嗯”回答,一时间又沉寂下来。程韫多少有些挫败感。
借着昏h的灯光,程韫不经意间侧过脸,看着手里拎着大袋子的凤玺,臻首低垂,袅娜清丽,身上染着浅h的光晕,脑海中不由得蹦出课间时连跃说的那些轻浮话:“我要是哪天能c到岑凤玺,s也愿意了。”
有风自耳畔刮过,他倏然一惊,刚才那些绮靡的心思顿时化作烟云,再偷偷看向面se沉静如水的凤玺,程韫为刚才自己生出的那些幻想感到羞愧。
“我帮你拿吧。”程韫脚步停了停,忽然伸出手对凤玺说。
凤玺怔了怔,还是摇着头拒绝,唇边是浅浅的笑。
程韫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咽了咽:“g嘛总跟我这么客气?”声音里不期然地带了一丝埋怨。
有一种凤玺并不熟悉的情绪在身t里蔓延开来,如同缠绕的枝蔓,箍住凤玺的呼x1,差一点,她就要说出些什么自己都害怕的话。
可最终,她只是清浅一笑,礼貌却又疏离:“我和你不太熟。”
程韫眼中的采瞬间熄灭,他的手还在原处,指尖一动,最终也只是攥住了虚无缥缈的空气。他僵着笑意说:“不太熟……是啊,我们并不熟悉……”
凤玺指甲用力攥紧,嵌在皮r0u里,钝钝的疼:“我要赶紧回去了。再见。”言罢,她逃开,自始至终,她没有再看向程韫一眼,转身,纤细的背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丝似有若无的少nv的香气。
程韫站在原地很久,最后才颓然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凤玺小跑着回到老旧的小区,妈妈多年前丢了工作,这栋房子是母亲唯一的依靠。她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没成想还是惊醒了已经睡着的妈妈。岑渝在卧室里有气无力地问:“是凤玺回来了吗?”
凤玺忙应了一声,打开卧室的门,对岑渝笑了笑:“妈妈,是不是吵着你了?”
岑渝面se苍白,慢腾腾地坐起身子,理了理两颊g枯的乱发,袖子里露出一双g瘦的手:“还好,我看了一会儿书,迷糊了一下你就回来了。怎么样,玩得好吗?”
凤玺眉眼弯起,声音乖巧:“挺好的,胡蓉带我去广场压马路,顺便逛了会儿街。”说着将手里的袋子晃了晃给岑渝看。
岑渝含着笑意点点头:“你还处于花季,多和同学出去走走也好。”说着,遥遥一指对面的梳妆台说:“要是缺钱就从盒子里拿,妈妈还有积蓄。”
“嗯,我知道的,妈妈先睡吧,我还要去洗漱。”凤玺走近几步,弯下腰在岑渝的面颊上落下一个吻,“晚安,妈妈。”
“晚安,我的小公主。”
岑渝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原本是厂里的工人,后来值夜班的时候耐不住寂寞和自己的上司睡到了一起,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纸包不住火,岑渝怀孕了。上司从没有许诺过岑渝会和她结婚,但是岑渝执迷不悟,毅然和自己的老公离婚,成日里跑到上司的小区去闹腾,可收效甚微。岑渝也曾想过引产,可又想用这个孩子绑住上司,但竹篮打水一场空,岑渝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丢了工作。
凤玺小时候并不得岑渝喜,岑渝总是说如果凤玺是个男孩,或许当年就会是不同的结局,再加上当时为了养家糊口岑渝风里来雨里去做着小买卖,难免对凤玺多有疏忽。
直到岑渝得了重病,她才渐渐觉察到自己亏欠凤玺太多太多。
然而,上帝留给她用来弥补的时间所剩无几。
凤玺阖上房门,妈妈的话犹在耳边,她的眼睛又开始变得sh润,她咬着唇瓣快步来到卫生间洗漱,又将买来的东西归置整齐才去了屋里躺下。
她知道,这一定是无眠的一个夜晚,“唐璜”中的点点滴滴无孔不入的侵袭着自己,五月的天,凤玺却瑟瑟发抖,她抱住双腿缩成一个圆埋在被子里,强撑着不让自己崩溃。
她对自己说,她还要给妈妈治病,不能放弃。
可是越这么想,脑海中晴光在自己身上眯着眼餍足的情就越清晰,仿佛他仍在耳边说着“cs你个小sohu0”的荤话。
忽然,搁在床头的手机响起,凤玺一个激灵爬起来,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凤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喂,您好,请问哪位?”
“嗨,凤玺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