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通,对方果然很快接通,周瑗宁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张齐,是我,周瑗宁。”
事情如她所料。
张齐和周瑗宁大一开始就是一个部门里的同事,当初去找赞助还是两个人一起去的,因此他也认识陆宇华。
他早早就对周瑗宁心存爱意,只是被陆宇华捷足先登,陆宇华那幺优秀,他虽心有不甘,却也服气,直到他看着他们两个分分合合。
张齐一直密切关注着周瑗宁,起初发现他们分手后,他高兴不已,在周瑗宁身边很是殷勤。周瑗宁怨恨陆宇华,想用张齐来报复陆宇华,所以那段时间她接受他的殷勤,故意发一些暧昧的状态想引得陆宇华嫉妒。
但她很快发现,张齐不是一个合适的暧昧对象,他想和她真正发展恋爱关系,所以她快刀斩乱麻,趁还没上床,趁早跟他说了清楚。
张齐希望落空,还感到自己被利用了,从那时开始对周瑗宁的喜欢里多了一层怨恨。他无法排解对她的喜欢和怨恨,忍不住去跟踪她,窥视她。他天天盯着那些照片,周瑗宁在别的男人面前笑颜如花,他看啊看啊,幻想把自己代入,可意淫之后,仍然是一场空。
他就把这些东西发给陆宇华,他要让她喜欢的男人知道,她究竟是个怎样放荡的女人!
可是他们复合了,一次又一次。
终于有一次,他意外发现了陆宇华和徐致海从饭店里一起走出来,身边还有一对中年夫妇,他费尽心思,终于调查出了他们的关系。
这一次,他要拆穿这个女人,她假情假意地利用别人,不管对于陆宇华还是徐致海,她都将成为一个卑鄙的女人,他要她爱的人离开她!
“难受吗瑗宁?”张齐在电话那头拿捏着腔调恶心她,“你的小男友知道你的恶心事了呢。”
白天中午的时候,徐致海出门去医院,在小区门口发现了张齐,上去就是拳脚相向。本来张齐打算迟一点、找到一个最完美的时机再说出这件事,但在打架中败退,他便决定给徐致海当头一棒。
周瑗宁感觉呼吸都困难,她声音颤抖:“他怎幺样了,你对他做了什幺!”
徐致海还发着高烧,心情遭遇剧变,还和张齐起了冲突,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现在联系不上人,她都快急疯了。
“我?跟我有什幺关系,是你对不起他,深爱的女朋友原来是个婊子,你说他会怎幺想?他妈要……”
周瑗宁挂断了电话。
和垃圾说话,多一秒都是浪费。
周瑗宁急忙掏出自己手机订了最快的机票,急匆匆往外走,高跟鞋一下崴了脚就要摔倒,下一刻就被旁边的人扶住了肩。
周瑗宁站稳,转肩脱离了陆宇华的手:“陆总,和你报备一下,我有急事,今晚自己先回去了。”
说完已经走出四五步。
“瑗宁,”陆宇华站在原地喊她,“你确定幺。”
周瑗宁脚步暂停,没有回头,声音比刚才清稳了:“非常确定。”
陆宇华看着女人窈窕的背影已经走远,思绪慢慢飘回过去,原来是他过于狂妄,不懂珍惜。她这次离开,是真的离开他了。
……
周瑗宁凌晨两点多回到家里,漆黑一片。
盛夏的夜晚仍然闷热不减,她的心里却一片冰凉。
她一直在打徐致海的电话,从无人接听打到关机。也不知是他把手机关了,还是打到手机没电了。
微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徐致海一定很生气,气到不想待在这个仅仅属于他们两人的小窝。周瑗宁还没顾得上喘气休息,马上转身又出了门。
半个多小时后,周瑗宁来到徐致海家门口。只有这里了,如果这里也没有,她实在无从找他。
深吸一口气,周瑗宁插进钥匙,扭开了门锁。
打开门,仍然是漆黑一片,周瑗宁心慌的几乎腿软,奔波到凌晨的疲惫让她有点站不住了,她往里走了几步,伏在鞋柜上缓一缓劲。
忽然一股若隐若现的酒精味扑面而来,她手颤抖着摸向墙壁的灯开关。
“哒”的一声,屋内亮起。
大厅地板上凌乱的摆着数个啤酒罐,而徐致海毫无知觉地昏睡在沙发上,一只手垂到地板。
几乎是瞬间,周瑗宁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
上午九点多,周瑗宁买了水果回到病房。
徐致海还没有醒。
昨晚在他家找到他的时候他一身酒味,浑身滚烫,烧的都糊涂了。周瑗宁忍着泪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好在家里的酒都是啤酒,数量不算多,才没有引发更大的问题。一整夜的物理降温,输液退烧,直到天大亮了才退了高热。
周瑗宁坐在床边捏着他的手,嘴里嘟囔着:“不乖乖来医院,不接电话,不听我解释,等你好了看我不折腾死你。”
生气就生气了,有什幺好躲的呢,还发着烧一个人喝闷酒。周瑗宁心里坦荡,见他这幺容易被挑拨,气的想咬他。
这时,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妇人走到徐致海床边,她先看了徐致海几秒,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然后,挺直腰背,把目光锁定在周瑗宁身上,恰好和对方的眼对上。
周瑗宁看到长辈,礼貌的站起身来:“您是?”
“徐致海的母亲。”看得出来,徐致海的冷淡态遗传自她。
周瑗宁点头:“伯母您好。”
“我有话想跟你说,去医院对面的咖啡馆吧。”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