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着急否认,小子。”
“孤不想要这颗魔丹,也并没有要对你威逼利诱、严刑拷打的意思——”
“甚至于,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帮你将魔丹内魔毒完全剔除、把里面的修为全然吸收,助你摆脱磔蓄也好,推翻谛申也罢,只要你想…就算是统治魔族也并不是什么大的难题。”
“……”异瞳的眸光望着男人的面容闪了又闪,似乎在思考这是不是对方另一种故作拉扯的隐秘计策,晃动的眸心却似乎仍掩不住他对面前之人这般无所谓态度的疑惑,方才的许诺也许在别人口中是夜郎自大的吹嘘,拓跋弘却很清楚,面前之人完全有将之真正实现的资本:“那么你呢?…你想要什么?”
“…孤?”
男人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琥珀色的眸中印着他身上那副小小的、斑斓交织的蛇形魔纹:“现在才有几分意思了。”
“你知晓磔蓄为何如此着急还这般耐心地与你拉扯了许久的缘由么?”他听着面前之人轻蔑道:“因为他要死了。”
“或而说,磔蓄一党真正的领袖从来便不是磔蓄,而是那些新王改革之下利益受损地位被夺的藩王旧贵,至于磔蓄…他不过只是个傀儡,一个幌子。”
“所以你要我成为一个新的傀儡?”
“不不不…很简单,小子,你若与孤合作,你会拥有充足的自主权与决定权,你可以把孤只是当作一个单纯的资源提供者。”
“…?”
他不明白,若是这般,零随岂不是单纯的慈善家,甚至于上界仙一族的背叛者,用自己的资源去扶持培育另一个可能会随时反过头来与自己对抗的魔族势力。
“而你目前所要做的,就是成为下一个磔蓄,领导魔族的第三派,打破南北之王的僵局,真正将魔族的内乱挑起来——”
“至于筹码,我想那颗真正的魔丹已经足够。”
“若还有别的阻碍…无所谓,孤会出手,这是计划的一部份。”
“你便这般自信我不会调转矛头用这些来对付你……?”
“所以,你会么?”眸光交汇间,琥珀长眸依旧是那副令人厌恶的、仿佛掌控一切的似笑非笑的模样:“孤想,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无论是金钱、权利,若是你想成为新的魔族之王也未尝不可,只要你能够乖乖依附于孤,听从管理,和平相处…”
“我并不想要这些。”拓跋弘闻言只是厌恶地皱了皱眉,“再者,我还有其他路可选么?”
两人一番交谈,拓跋弘已然笃定对方今日绑他到此,自己也不过只是眼前之人计划的一部份,乃至于一颗不用考虑意愿便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零随表面上虽然是在征求他的合作,可实际的结果是无论他乐意与否,都必然会朝着眼前之人预定好的方向与计划接着走下去…零随知晓怎么制造第一个磔蓄,必然就能造出第二个磔蓄,如今找他,也不过只是顺水推舟。
更甚于成为魔族之王的许诺,谁又知不是一个环环套套设下的局。
无论他选择什么,男人确乎都能轻松地将他掌控。
拓跋弘讨厌这种感觉,如今的他,不过是从名义上的傀儡真正转化为实际上的傀儡,乃至于如果他不听话,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要死’的磔蓄还尚未可知,零随口中的自主权与决定权未尝不是男人示意后的结果。
可眼下他并没有第二个选择。
琥珀眸微眯,闻言只是无声地笑了笑,笑意却至始至终未达眼底,仿佛只是浮于表面的某层和善面具。
“我答应你…那枚魔丹我也会带你找到,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哦...?”
“第一,在我离去之后,你要派人接替郊狼帮的职责,帮忙看顾青崖镇城外的异族之人,尽可能保护他们不被歧视伤害。”
“其二…我被奸人所骗,身上的伤也是她所造成,我内丹的因而失窃,我要你帮我完完整整地寻回来。”一寸寸攥紧的拳头骨节分明,钝钝的指尖深入掌心,掩盖了满手的虚汗:“…内丹珍贵,唯有我自己才能将其完好取出,倘若内丹受损我的性命也会受损,所以在此之前,你需得好好对待,不能伤她,将其完好无损交到我手上才可。”
“可以。”
零随答应得干脆,指尖轻敲:“内丹可有线索?”
“兑泽…绫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