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赔罪,今日孤把它送给你…孤的一切或许很早以前已经不再干净,它却是孤能拿给你的最干净、最好的东西。”
“所以今后,它便是你的月亮。”
“零随…”
小姑娘吧嗒吧嗒掉着眼泪,突而却踮着脚一凑再凑,在近得几乎要吻上他的脸颊之时,扬手擦了一下他的唇角。
“...我…嗝…我忘了说了…”
雩岑抽泣打嗝道:“你刚刚亲我的时候不小心戳到笔上了。”
零随:“……”
长长的墨迹在唇边拉开一条醒目的细痕,像是一条因衰老而至的法令纹,也像是一抹胡须。
小姑娘强忍着泪颇为专注地轻轻吻了一下,便收脚望着男人的眸破涕笑道:
“你将来老了一定不难看。”
“可惜我看不到那天啦。”
无论是真还是上,寿命都长得与天地一般漫长,就算将来终有尽时,也不会是她能看得到的那天。
正常小仙的寿命,不到八万年。
或许将来的有一天,她就如此苍老、死去,零随却还是如同现在一般风华正茂。
“我前些时候还与璟书开玩笑说…等他老了我依旧年轻,他变丑了我肯定会嫌弃他的。”
“弄得到时我还得为他送终,也肯定很麻烦……”
她与璟书,其实何尝不相当零随与她。
“所以…”雩岑头一回捧起零随的脸眸内泛着极度的认真:
“若是你要娶后纳妃,千万要找个可以和你共度一生的啊。”
“万一老了之后你便在也不喜欢她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哇…到时大家都会说,你是个渣男、渣天帝…”发红的眼眶忍不住滑出一滴泪来,“况且的子嗣便天生是,你将来若是累了,还可以让你的儿子继任…儿子累了还有孙子,还有重孙子……”
“若你将来有一天还记得我,记得去苓岑山给我浇浇水…哦不对,那时我应该早便枯萎了,虽然柳木不好,不若你拿去做个笔筒也凑合些用……”
话音未尽,却被隐忍半晌的零随带着满身怒气又一次拉进怀中狠狠吻上,手中飘落的纸条乘着河面万千莲火的烛光落在水面上,伴着两人脚边不知何时早已燃尽的莲灯,将一封封祈愿送向明月的远方。
…………
半个时辰之前。
一双饶有兴味的琥珀眸看着不断奔跑远去的池乔背影扯出浅浅一笑,脸上的白狐面具上缀画着似火如焰的正红色花纹,拱桥远望处,侧对的小码头边,男子高挑的身影与女子娇小的侧脸清晰可见。
“有趣。”
立于拱桥中央的男人手里上下抛飞着一个翠绿色的荷包,若是雩岑在这,定能一眼认出,这不是方才池乔装着细藏多年种子的荷包又是哪个?
“我曾自诩萧何,当年怎道,到头来,我却反成了那个惨被狡兔烹的韩信。”
“不过,当真是许久不见啊——”
“我的好二哥。”
腰间绿松色的流苏随风轻摆,其上细细编坠的玉佩仿若星蓝夜色的一方水月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