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之上被巨狼挠出的伤口只结出一层浅浅的软疤,奈何衣服太粗糙,除却软乎乎的皮草之外几下便就将一片磨得又红又疼,偏偏外头还冷得很,只得被迫与男人挤在同一间狭小的车厢内,为了治伤,还少不得听信了零随的鬼话被他又亲又摸,虽说男人眼盲看不见,可每日舔伤的肢体接触早就暧昧到不行,再加上她至少还是历过两个男人的…自然知道零随每日压抑的粗喘代表了什么。
甚至有一次她还不慎碰到了某根粗壮硬挺的柱状物体。
…………
好在,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三日。
随着伤口逐渐化实变硬,雩岑几乎是在第三日被零随舔吻完之后就脑袋冒着热气边穿衣服边跳出了马车,好在枣子体格健壮,伤也恢复得快,此后的第二日清晨便带着他们上了路,一路急驰了五日,这才在第六日清晨顺利抵达了目前所在的潼隼。
可怜的是,在给某只大马裹伤的一堆碎布中,她亮眼地看见了丝丝缕缕参杂的红。
…她早先便知零随不知为何对她的婚服颇有敌意…像是头牛精一样,似乎瞧见了红色便满目不耐,偏要将它撕碎了挫骨扬灰不可。
可两人如此尴尬地过了三日,本来理直气壮敢与男人吵架的脾气也犯了怂,只好偷偷在一堆废弃的碎布里找到一片不那么碎的在路边清澈的水洼里细细洗净,又将其上一朵完整的凌霄花的绣纹给方方正正裁了下来,偷偷缝在了某件不常穿的衣服的衣襟内衬里,以免再惨遭荼毒。
五日间,她又按着往常习惯打算睡树,可惜天有夜雨,雩岑正犯难间,倒还是男人鬼使差主动开了口唤她入内,明明车厢破挤,她还是僵着身子勉强离男人远了又远,坚持不再主动与他有任何肢体触碰。
当然…这些都是后发因素,主发的……
就当她脑子有坑主动亲了零随罢。
醒来的第二日,男人又主动割血与她时,雩岑蹙着眉抿了一口便死活不再碰,亦暗暗思衬明日就找个借口,说自己大好了、能蹦能跳何的,不必再让男人一刀一刀地自残了,谁知零随倒也没坚持令她喝,末了便唤她解了斗篷,又到每日治伤的时候。
雩岑几乎是又尴又尬脸红到要滴血,才将最后一层衣带解下。
湿濡的唇舌从腰尾一寸一寸…吻到肩头。
不敢直视男人面容一日的她方才瞧见零随脸上未干的血痕。
或许是鬼使差的…指尖忍不住轻轻抚上,用着指腹尽可能轻柔地挫了几下俊脸正中的血迹…本以为是不慎沾染的,手指过后,就见着三道不长但极深的锐痕嵌入脸颊,就像是一方美玉染了瑕…缺憾万分。
零随说,口涎可消毒愈疤...她虽半信半疑,但终究应了。
那她……
舌间轻点,猛然反应过来之际,她的唇舌早已贴上零随的脸上的那道伤,轻轻柔柔舔了一下。
他的脸好冰。
浑浑噩噩,她脑袋里都是这个想法,却被男人忽而震颤一下的身体惊了惊,彻底回了。
…啊啊啊啊!她在做什么!!!
情急之下,雩岑急得满头潮汗,急忙想掰个别扭的借口掩过如此尴尬的事。
可愈急愈慌,脑袋里一片空白,更是一时间想不起什么看似合理或是荒谬的借口了。
然两人就如此愣愣地僵持半晌之后男人却闷震着喉结一动,突而冒出一句:
“…你很在意孤的容貌?”
…………
她答不上来。
从前她只觉得,零随这种坏脾气,怕是除了脸张得好看些便无何优点了。
可如今,男人脸上留了几道如此深的伤,若是以后留下疤…变为无盐之貌也并非不可能。
最后一丝优点应声破裂,她还会觉得他有好的地处吗?
莫名的,她却觉得,零随无论怎样都是可以的…….
或美、或丑又或是容颜平平,这都无关,她似乎从来在意的并不是他那一张被称作唯一优点的俊脸。
他似乎就像一个泥泞的沼泽,俯身跳下,挣扎的愈狠,便被抓的愈深…亦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