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式微看向巫马冬亦,面前的人看起来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对未来的事情发愁。
“既然看起来没关系,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试图带走你,而且冉璎失手之后,巫马冬原立刻替补上位,源头都指向了你。而且巫马冬原计划如此不周密,一定是自己策划的,如果他背后的人真的对商号势在必得,我现在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这样他岂不是人财两空?”
“这只是试探,一切要等到巫马冬原回来才有定夺。”
巫马冬亦给她重新盛粥,拿过凉掉的那碗坐到她身边,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得温热,眼底尽是柔情。
“来,啊——”
蟹的香味与香米的软和恰到好处,可尽管眼前有美食和美人,秋式微也难以沉浸,她看着巫马冬亦思索了一下才问道
“可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我担心啊。”
巫马冬亦又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
“那我们难道不应该商量一下对策。”
“其实只要他们不带走你,我并无所谓,这天下谁掌权都一样,从未有过哪个朝代都是明君又或是哪个朝代尽是昏君,天下分分合合,龙椅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也没见谁真的能把江山百姓据为己有。所以,只要你在,只要我在乎的人都在,”巫马冬亦手没停下,一勺接一勺,她看着秋式微,但是话好像说给别人听的,“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巫马冬阳终于吃饱了,他以扇遮面打了个饱嗝,巫马冬亦白他一眼,他不在乎地嬉笑着耸耸肩,嘚瑟地敲敲桌子。
“放心妹媳,二哥罩你。”
竹林里
冉璎焦急地在小院子里来回踱步,突然一声急促的叫喊吸引了她的注意——凌珞回来了。
“殿下,我仔细勘察了,已经空无一人。”
“全都走了?”
“不可能,几百号人能去哪儿,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殿下,周边的竹林都找过了,脚印一直到扬子河河边,他们应该是从水路去刘洲了。”
“他们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走水路,就算是游泳也漂得满江是人。”
凌珞摇摇头,冉璎气的直发抖,面色如猪肝一般。
“我仔细想过了,巫马冬原一定知道他在哪儿,”冉璎色相当难看,她看着薄雾中的竹林,一字一句道,了“巫马冬原竟然也听命于他,而你我还被蒙在鼓里。这杀千刀的贱人,他要不是许诺了助我,我定不会管秋式微。”
“昨天您还救了她,殿下。”
“要不是看在木…”
这个名字让她如鲠在喉,冉璎张了张嘴,心里五味杂陈。
“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他要的不仅仅是秋式微。而且巫马冬原行动那么迅速,明显是他多备了一手,而他向来不会失利,一定另有安排。”
冉璎转过身,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
“可以起程了,我们在水路等巫马冬原回来,他以为自己中了毒肯定会快马加鞭地回程。”
凌珞不解地看了冉璎一眼,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她关上木门,随着这吱呀一声,似乎事情要告一段落。可她们不知道的是,就是在郊外,脚印消失的扬子河边,凌珞走后不久,水中哗啦哗啦地泛起滚来。
还真叫凌珞一语成谶,搁河里藏着呢。
他们陆陆续续地潜回山里,那座陵墓里棺椁中的皇妃早已不知所踪,躺着的是他们美得难辨雌雄的首领,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躺在棺材里,泰然自若地询问回来的手下。
“还有几十弟兄,晚上才能回来。”
“看来你们的水性练得相当不错了。”
那人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领头的男人,笑着问他。
“东星,你刚来的的时候还害怕这墓里不安全,现在还怕吗?”
被唤作东星的男人不敢有一点怠慢,认真地想想才如实回答。
“主公机妙算,是属下多虑”
“不,你没有多虑,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在这里安然无忧吗?”
“属下愚钝,不知缘由,还请主公明示。”
男人看着四周,色悠闲,他坐在棺材中似乎不着急出去,屁股下面的好像躺过女尸的地方,而是祝他飞黄腾达的宝座。
“这墓里躺着的本是当今皇帝的发妻,是他的太子妃,她香消玉殒后皇帝命人为她在水州建立陵墓,规格与皇陵齐平以彰显他对发妻的深爱。”
“可是就如同我们进来时一样,这墓空有百亩,除了棺椁和一些简单的陪葬品以外,甚至没有宫女和侍卫在此常年守卫。皇帝薄情而吝啬至于发妻之墓如此萧瑟寒碜,占地百亩不过是为了皇家可笑的颜面,连灯油都是普通的蜡油,更不会耗费人力物力把手于此。他号称兵法如,实际上只是纸上谈兵,只不过手握兵权令他有高枕无忧的错觉。这种错觉更会令他心安理得地坐在寝宫里麻痹自己。”
男人的一番话令东星佩服不已,他没有多言,因为面前的人并不喜欢阿谀奉承。
“可惜啊,可惜,先皇英明武养了一个这样不中用的太子,还让他当了皇帝,不过很快,这天下就不再姓冉了!”
墓中空旷,回声阵阵。
那一个冉字不知是在场多少人的心中刺,明明是泡了冷水的将士们,听到这个字似乎刚刚在温泉里游了一圈蒸了个桑拿,眼中熠熠生辉。
我们似乎该把这种光称为怒火,可怒只是这光辉中最小的一部分,像毒血慢慢从伤口蔓延至血管的细枝末节,复仇的快感逐渐占据了全部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