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茶肆里看风景的赤宁城主,冷冷地下了令。
“啊?”
为了办这花市,主人还从中费了不少心力呢,怎么说散就散了?
跟了宁徽玉四年的侍卫,许是生性过于木讷,怎么想也想不通,何以他家向来淡然出尘的主人,做事变得有些喜怒无常的......
好好的花市,进行到一半,就提前收了摊。而且其后数年,北境再也没举办过任何一场花市——人们都说赤宁城主不喜欢花,必是闻到花香味也厌烦。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宁徽玉是爱香之人,只不过他喜爰的,是熏香而已。
彼时的修岩,对着远道而来的商旅赔了无数个不是,好一阵焦头烂额过后,方想着回去向他家主人复命,就在匆匆离开的人群里瞥见了一抹身影——
那女子太特别了,光是走路的姿态也大不同于寻常女子,加上那柔弱的气质,还有端庄秀丽的容貌,一眼便能在人群中被认出来......如果他记性不是太差的话,这女子,貌似就乃主人半年前“娶”来的女子,那位中州的长公主?!
瞧她被人群冲撞得摇摇晃晃的模样,修岩想也没想便冲上前去,领着那小女子回了内城。直走到内城最僻静那一处小楼,抬头瞧了瞧正门上头,数月前新挂上去那一块牌匾一
“栖梧斋”三个字,是主人心血来潮练字时写的,特意叫人做了块牌匾,不知怎的,就挂到此处来了......反正赤宁城一草一木皆是主人所有,他爰将自己的字挂到何处,那便何处吧!
修岩能跟在宁徽玉身边一连数年,成了他的心腹,靠的不是武功,更不是才智......相反的他身上最大一点好处,便是头脑筒单......
当然修岩自己是不懂这一点的,他只知道自己意外地“救”了主人的妻子回来,顺便瞧见了那栖梧斋内颇显寒酸的陈列一作为原荒最大的帝国唯一的长公主,这位宣平公主眼下所住的
环境,也着实是令人难以想象......而看她的人。也实在不像传闻中说的,那般妖媚淫邪,狠辣狡诈......
从那日起,修岩便爱偷偷地往栖梧斋跑。
时而带点好吃的去,必会惹得中州公主身边的那个小丫头高兴得直跳脚。而那传言中似牛鬼蛇的中州公主,则时常又是羞涩,又是感激地对他笑。
毎次她一笑,修岩便替自家主人感到不好意思一回......
然而他修岩虽然身为赤宁城主的头号侍卫,平时颇有些调度的自由,然而绝对的权力,都握在他主人手里——
主人不让做的事,他修岩自然是不能做的。
主人不喜欢的人,他修岩,更加不能与之交好。
如果只是主人冷落敌营里娶来的女子,那也就罢了,最糟的是,赤宁城主与中州公主自新婚之日便从未同时在人前露过面,这事城里众人有目共睹,对这女子自然热心不到哪里去,甚
至,就连这两个中州的丫头吃的穿的,都有人有意无意地为难她们......
唉,当初主人就连新婚夜也躲在靖宇堂里喝闷酒——
新婚夜,却没有劝酒的宾客,只有一个中州的礼官,监视着两人匆匆拜了天地,礼一成,那二人的终生就彻底被绑在了一处,至于之后的事,中州的官员耽于赤宁城主冷漠的脸色,也不便多问,急急告辞复命去了。
修岩几乎没见过宁徽玉喝酒。然而那一夜,赤宁城主喝得酩酊大醉,躲在密室里不知鼓捣了些什么,第二日破天荒地睡到日上三竿。自此,便再也没去见过那新娶的女子一面。
他不见便不见吧,有他修岩替他弥朴,是不是会让大家彼此都好过一些?
花市一遇之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