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靠在椅背上逐行看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周昱时,重申了一遍,“你转让给我的将是你持有量的百分之五十。”
周昱时站在窗边,看着浓墨一般的夜色,语气中并无遗憾或者不满,“周家的继承人,继承的是家族。”
在威胁的消逝后,回馈的也是家族。
协议的下角,周昱时已经签好了字,朱砂在右边的受让人之后的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朱砂把笔放在了一旁,端详着这个基金转让协议,然后把其中一份推给周昱时。
周昱时扭过头,看见协议已经签好,他色未动,走过来把属于他的一份收好。
今天一天让人相当疲惫,朱砂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她的婚房。
与上次别无二致。
她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朱启元倒下去的一刹那她的心猛烈地跳动了,朱启元如果真的撑不下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对她的愧疚是真的,这份愧疚足够在这段时间为她遮风挡雨,她还需要时间。
她在跑向朱启元的那一刻真心地祈祷了,那是她在婚礼上唯一的一次虔诚。
还好是有用的。
至于周昱时,殊途同归。
周昱时从浴室出来,看见朱砂仿佛已经睡着。
她的表情十分平静,呼吸声已经变得平稳。
他躺下来,把朱砂揽进了怀中。
朱启元在第二天看起来脸色就好了不少,他坚持着让他的女儿和女婿去进行自己的蜜月。
朱棠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朱砂和周昱时中午从他的病房出来,按照原定的计划踏上了蜜月的行程。
库加提是高山国家,气温降低不少,下了飞机风中还有一丝凉意。
他们会在首都停留一天再到遗址去。
这次并没有什么离的遭遇,顺利地入住了酒店。
管家微笑着为他们介绍着各项设施,从仪态到服务,无一不优雅,无一不专业。
这与他们上一次遇到的服务——如果有的话,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但有趣的是,周昱时却没了在诡异的小旅馆里的良好身体。
傍晚,周昱时和朱砂出门在这座古老的小城散步,高原的风在晚间变得有些凛冽,朱砂有一点冷,她在路边的包着头巾的大妈那里买到了一条鲜艳的印第安手工围巾。
她把围巾包在头上,愉悦地融进了这座城市。
周昱时对温度并没有特别的感触,但在回到酒店之后,高原城市带给他的礼物就汹涌而至。
周昱时坐下来之后突然开始剧烈地头痛,他痛苦地用手按压了一下太阳穴,却毫无缓解。
朱砂刚把围巾解下来就看到了周昱时脸色苍白,她蹲下来摸了一下周昱时的额头,有一点低烧,“你在高反。”
周昱时喝了两杯管家送来的古柯茶,闭着眼躺在了床上。
“现在怎么样了。”朱砂坐在他身边揉着他的头部。
“还好。”比刚才缓解了一点。
“还好你的症状比较轻,可能1-2天就可以缓解。之前高反过么?”
“没有。”他不是没有去过海拔更高的城市,但从未出现过反应。
“明天的遗址徒步我已经推迟了。”
“抱歉。”
“不用。”朱砂让周昱时枕在了自己的腿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