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纸协议甚至都比他心里的信任重一千倍,一万倍。
但是平子易在货梯口说的那番话又让他理解了陆深,或者说更加心疼陆深。心底里跳出来的那个气愤不已的小人又矮了气势,灰溜溜地窜了回去。
那个时候,郁焕还为自己埋怨陆深感到惭愧,不够格。
可是现在。
三个月。
只要三个月。
无论如何,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
郁焕听到了航班准点的播报,再次起身。
陆深回到公寓的时候,没有见到郁焕,以为他去了平子易那,给平子易打电话,那边又说人已经送回来了。
陆深头都大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平子易压着声音劝:“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就等他个一晚上……”
电话那头听得到许万桥的怒吼,似乎曲子出了问题,两方起了争执。
“子易,你那没事吗?”陆深临时问了一句。
平子易声音疲惫,换了个手接电话,“没事。等天亮吧……”
“好。”
陆深再次打来电话是姜婶接的。
听到郁焕独自一人回了香港,陆深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底的焦躁。
“那等小焕醒了,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好的。”
郁焕醒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上了。
郁老头子柱着拐杖咚咚咚地上楼敲门,气得半死,“小子不吃饭咯!把你姑姑叫来,让你姑姑——”
“叫什么哦!”郁老太太一把拉过来,拍了拍郁老头子的背,“心情不好你看不出来啊!一晚上都没睡,还坐飞机,下去、下去……叫什么哟!烦不烦啊……”
郁老头子更气了,没办法,在老伴的监视下,又咚咚咚地下楼。
一声比一声响。
“……你不会轻点的嘛!”
气噎,刚要重重敲下的拐杖临时刹住,郁老头子吹了吹白胡子,舔了舔嘴唇,“哼……”
郁焕在房间里笑得不行。
早饭在郁老太太的殷切注视下喝了整整两碗虾仁粥,吃了两个萝卜糕,一个叉烧包,最后郁焕实在吃不下了,丢了碗就跑郁老先生的书房。
老太太一看满手油腻就冲书房,待会又要被老伴敲拐杖,但又不忍大声训,只好一路跟过去看着:“小焕,别往你祖父那去,他要打你的,早上就被我拦住了……”
郁老头子坐在躺椅上看书,郁焕笑着蹭过去,“祖父”。
自家小孙子哪有不疼的道理。
只叫了一声,郁老头子的脸色就阴转晴,“唔……”抬眼看了看案角上的手巾,“擦擦去”。
郁焕点点头,“祖父你看什么呢?”
“你砚冬哥哥的剧本。待会你砚冬哥哥来,别皮,好好给我待着看书,或者上楼去。”
“哦。”
姜婶进来递手机,“打了一早上了!”
郁焕有点不好意思,朝姜婶笑,“我回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