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12月25日
郭太太在厨房里指点下人打点着乾粮,看到秀珍穿着一身明艳的洋装,正要出门,慌忙的喝停她,‘秀珍,你要去哪儿?别去了别去了!这什麽时势,外面多危险,还没点分寸!’
秀珍抿了抿嘴,摇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妈~今天是圣诞节,你就让我去吧。我去去就回来,况且英国人不是还没输嘛。’郭太太甚不赞同的皱眉,扒下女儿缠着自己的手,敲了她的额头一下,‘不行。我说了算。’
‘咣!’厨房传来打破玻璃的声音,郭太太急着回去厨房,趁着没人注意,秀珍调皮的伸了伸舌头,静悄悄的从後门离开。
秀珍侧身从後院的篱笆出去,甫一踏前,就看到在单车旁边候着的镜生,他穿着白衬衫,套上了蓝色格子针织背心,还系上相配的领带,特别俊雅斯文,但秀珍看到却噗一声的笑出来,她几个碎步的跑到他跟前。
‘今天不是去郊游吗?为何穿得这麽正式?’她抬头尝试扯开他的领带,还没扯下就被镜生打住,他的手覆上她的,按在他的胸口处,他挑一挑眉,语气戏谑的道:‘秀珍,你可真大胆。’
秀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有多放浪形骸,俏脸一红,便把手抽回来,看到镜生一副看好戏的得意模样,她恨得牙痒痒,踮脚、一口咬在他的侧脸上,末了又怕自己太用力,疗癒似舔了舔上面的咬痕,浑然不觉动作的意味。
这一舔,镜生只觉一股热气又要涌至下身,他双手压在秀珍的双肩,把一脸枉然的秀珍轻轻推下,看到她一副无辜的天真模样,只得咬牙切齿的低喝:‘小坏蛋。’
看到镜生眼中压抑的暗光,秀珍才知错般的低下头,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低如蚊呐的说:‘快走吧。’
镜生先扶着秀珍坐上单车,自己听话的解下了领带,才踏着车往郊外去。
‘镜生啊,这里会不会有日兵?’来到绿草如茵的郊外,彷佛与世相隔,任外头烽火连头,这里依旧是风平浪静,不过秀珍想起了母亲的嘱咐,心里又有点不踏实。
‘虽然大部分地方都被占领了,但香岛的战线还在水塘那边,这里跟那儿远着了,不怕。’镜生往她的粉嫩的脸蛋儿轻轻一拧,把人儿带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就算有什麽事,我也会保护你。’
‘嗯。’秀珍温柔的应下,回抱着他,双手环在他腰间,眺望远方,深深的呼了口气。
两小无猜的小情侣想不到的是苦难比他们想像的更早来到,镜生跟秀珍回到市区时,发现路旁站满了一排排的外国商人。镜生正要上前询问何事,就听到有人用日语大声吆喝,接着便见又有几位西装笔挺的外国人一个挨一个的从楼梯走下来,这时镜生才看见他们後头跟着几个拿着刺枪、情肃穆的日兵。
镜生见状,一把把秀珍拉至自己身後,然後转身快速的拖着她闪身溜进旁边的窄巷,他牢牢的紧抱着秀珍,一时间他只听到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良久,察觉到秀珍有些不适的扭动身子,他才回过来,‘你没事吧?’
秀珍摇摇头,虽然不知何事,但她已吓得面无血色,镜生心疼的抚上她的脸庞,沉声说:‘是日军,他们敢动那些外国人,也就是已变天了。’
秀珍想起青青说过的话,还有流传已久有关日军对妇女的暴行,她惊恐得猛然抬头,嘴唇也开始抖颤,语不成调的说:‘那怎麽办啊镜生…我想回家了镜生…我想回家,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说完镜生让秀珍蹲在角落处,自己贴着墙壁行走,探出半个头观察外面情况,街上几乎只剩下被人赶出来的外国人还有一队队的士兵,其他走不掉的行人都被日军赶到路旁,有些抱着头瑟缩地蹲着,有些则被赶回两侧的大厦里。
镜生注意到後巷入口右边不远处有一道绿色闸口,应该是通往旁边公寓的後门,只是不知闸口是否锁上。他转身回到秀珍面前,他蹲下来安慰的抚着她的发端,‘你在这里待着,莫要乱跑,我很快便回来。’
秀珍听见慌忙的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瞅着镜生,二话不说就扑向他,‘我不要你走,我害怕,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嗯?’她咽哽的说。
镜生强迫自己推开她,双手温柔的捧着她的脸,坚定的说:‘秀珍,你信我,我很快便回来,不骗你。’说罢不敢再看她的水眸,便敏捷的跑了出去。
秀珍激动的想要喊他回来,又怕把日兵引来,难过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一角,过了不知多久,许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个钟头,也不见镜生的身影,只有外面重复响起、响亮整齐的踏步声。
又过了一阵子,秀珍终是捺不住的想要探看外面的情况,她伏在地上慢慢的往前爬,深怕会弄出半点声响,她还没爬到入口,突然有人用力的往她的背脊一踩,那毫不留情的力道把她压得只觉骨头都要碎裂。
她的头颅被迫贴在地上,接着那人扯起她的长发,她痛苦的抬起头,看到三、四个日兵堵在入口,而带头的士兵则使劲的捏着她的下巴,放肆淫邪的眼光把她由头到尾扫视了一遍,他向後头的同伴叽哩咕噜的说着她听不懂的日语,几人马上哄堂大笑。
领头的日兵一手拉起秀珍,秀珍奋力的挣扎,他由着她躺在地上,拉着她的右手在地上拖行,秀珍的手臂被不平的地面磨得通红,她尖声大叫:‘救命!镜生!镜生!救我!镜生!’
那日兵放下她的手,啪的一声打了她一巴掌,往她脸上吐唾沫,‘臭婊子!’她被抽得头晕目眩,混乱间她感觉到有人探进她的腿心,想要撕下她的内裤,她还没来得及哭叫,就听到一把冷静低沈的声音用日语喝止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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