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自顾自的喝着酒吃着肉,良久才吐出一句“你就从了章程吧,他都等了你n多年了,跟了他总不会比现在惨吧?”
“我有什么可惨的?大不了我也端盘子去,端一辈子又如何!”我丢下吃了一半的肉串,冷冷瞪她。
章程这个名字永远都是可以让我随时随地上演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不二选择。
“盘子你不也没端上吗?”林燕没有像以往一样选择闭嘴大吉,反唇相讥道,“章程好歹也是一世家子弟,身家背景样样不差,且对你一往情深,从初中到现在眼看就十年了,你怎么就不能试着接受他一下呢?”
“不能!”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起身就走,不分方向,也不看去路。
“不提他了还不成吗,这跟见了鬼一样的去哪儿啊?”林燕在身后喊。
我不理她,继续往前走,生怕她追上来我越走越快。幸亏烧烤摊的大妈绊住了她,让我迅速脱身。
我不是不知道她和章程有瓜葛,没有说破是因为她真的对我不错,甚至好的有点过分,我对她也习惯性的产生了依赖,有时候我甚至会希望一直这样依赖下去,憧憬若干年后我们都拖家带口了还腻在一起的样子。可是章程却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隔阂,那个纠缠了我六年,又在我大学这三年隐身在我周围的人,是我最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急急的走了一段,感觉有些累了,抬头观望四周才发现我已离开夜市很远。刚才啤酒喝的有点急,被风一吹头沉重了许多,只好坐在了路边的石阶上缓缓。
电话突然响起,是林燕。明明知道章程是我的雷却偏还要踩,所以直接拒听。
很快短信进来,“你在哪里?”
不给清净,第二条短信又来,“打车,你有钱吗?坐公交,你能找得到吗?”
字字刺目,却显现实无比。的确,我的口袋比脸还干净,依稀仿佛那公交站在这条街的彼端的另一条主干道上,而这条灯火通明的街又似是没有尽头的模样。挫败感一下子击中了我,想站起来时又摇晃了一下差点栽倒,不得不靠在护栏上苦涩而笑。
又坐了一会,我才拨通了林燕的电话,告诉她我的位置,她说15分钟后到,让我在原地等。她的声音很急切,但我却隐隐听出了如释重负。
我所在的位置是一家叫夜天堂的娱乐城的旁边,流光溢彩的外观设计显得风情万种,不由的我向四周环顾了起来,在很不起眼的一个位置,居然发现了一张招聘启事:“夜天堂急聘保洁人员,工作时间晚7点——早7点,做一休一,······”鬼使差的我拨打了上面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不耐烦的女人,自称姓马,大致说了下招聘细则,工作内容是及时清理客人走后房间,以及所分区域内的公共卫生,最重要的是可以随时上班。
就在我思考可以随时上班这个诱惑性问题的时候,一辆银色的轿车停在了夜天堂对面的马路边上,从车上窜出一个东张西望的女人,是林燕,而她下来的显然不是一辆出租车,直觉告诉我开车的人一定不是陌生人,我果断的决定隐身黑暗里。
果然,我看到了章程,他瘦了许多,但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看来他们真的是蓄意谋划而来。
迅速的将手机关机后,我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看着气急败坏的林燕回到车里,看着章程左顾右盼的将车发动,耐心的等待着车子开出了彼此的视线范围之后,我才三步并作两步,迈进了夜天堂的大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