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老婆打了一下我的手,白了我一眼。
我嘻嘻一笑,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室。我系安全带的时候,特别无耻地故
意头伸过去闻着她细碎的头髮。她厌恶地歪过身子,我却哈哈笑出来了。
“这下你得意了吧?”
“没有没有,其实也是为你好。”
“我发现你这人真无耻。”
“晚上想吃什么菜?”
“无耻!”
“蛏子?”
“无耻!”
“芦笋吧?”
“我要茭白……”
到了寝室楼下,她解开安全带,歪着脑袋瞪了我一会,“哼”了一声,打开
车门就要下车。
“等等!”
“怎么了?”她一手扶着车门,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我。
我手伸向她的胸部……
“你要死啊,这里这么多人……”
“胸牌摘下来给我。”
“噗嗤”她终于笑了出来,摘下胸牌扔给了我。
“有情况打电话给我。”
“你不就想要我有情况吗?怎么又怕了?”
老婆的眼睛斜着看我,含着笑意,狐媚极了!
“好好观察。”我强忍镇定地嘱咐。
“那当然,话说我还从来没去过男寝室呢。拜拜!”
她向我轻轻挥了挥那细长的手指,笑着关上了车门。看着那个白衬衫在小高
跟清脆的声音中慢慢消失在远处,我心跳开始剧烈起来。
她绕过那一排树我就看不见了。停车位离寝室大约百来米。我在等待中,感
觉大脑的血一阵阵往上冲,好像要冲破天灵盖;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强行深呼吸以
保持镇定。
五分钟过去了。她上楼了吗?如果上不去,她应该走回来了。不过也许那个
王八蛋并没有在楼下等她?
十分钟过去了。她应该在寝室里和他聊天了吧?表姐会跟表弟聊些什么?很
尴尬吧?
十五分钟过去了。男生寝室的臭味她能受得了?初次见面就有那么多话题?
她会不会并没有上楼、只是躲在某个角落骗我给她做茭白吃?
虽然我知道寝室人多,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我心潮澎湃,一浪接一浪的
心绪打得我好像一条被打上沙滩的鱼,嘴巴大张呼吸,彷佛生命的最后希望就在
一个更勐的海浪让我回到欲海里继续沉沦。在这时候,我明确认识到:沉沦就是
我的生命,我沉沦,故我在。
她过来了。
笑吟吟的,转过那排树时,她朝后挥了挥手,然后回过头,捋了捋头髮,袅
袅婷婷向我的车子走来。
上了车,“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她就彷佛脸很热似的,两只手捂着脸,
似笑非笑看着前方。
“怎么了?”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关心地问她。看着她脸上古怪的表情,
心里突然沉重起来。
“走吧。”仍旧是两手捂着脸。
“哦。那你系一下安全带。”
她捂着脸呆呆的看着前面,没动。突然两只手连珠炮一样打在我右肩上:
“都是你都是你,你说你怎么那么坏啊!”
坏?我心底里涌出一种良好的预感……
“他怎么你了?寝室不是有好多人的么?”
“一个人都没有。就他一个。”说话自相矛盾,却也逻辑清楚。
“那你们……”
“你还好意思问?不是你自己送我过去的?”
她牙齿半咬着嘴唇,一副想要吃了我的样子。
“看样子也没怎么样啊……”
我嗫嚅着,做无力的反抗。
“怎么样才叫做怎么样?一定要约出来才算怎么样吗?亲了摸了不算吗?”
红着脸的女孩子的质问,是宇宙间杀伤力的言语。
“这么大胆?”
轮到我吃惊了。我万万没料到。
“你以为呢?”
她收起咄咄逼人的目光,坐回去,慢慢拉开安全带系上。
“你反抗了吗?”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的蠢笨如牛了。
“你觉得呢?当我跟你一样变态啊?”
“哦,那也就是没被亲被摸啊?”
“跟你说没意思。你总不会护着我。”
她又两只手捂着脸,呆呆看着前面。说话慢条斯理,微微有点上翘的嘴唇在
两手之间蠕动,煞是可爱。
车子缓缓起动了。
晚上会是兴师问罪,还是火上浇油?这个问题的刺激本身就让我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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