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也没想过得到什么答案,自顾自慢慢说到:“因为配本宫的身份呢,东边上位是给皇后的,东宫住不得,本宫东暖阁东次间也不敢妄想!”
蓝语思听了连忙说:“娘娘这是何故!娘娘德行兼备,代病重的皇后统领后宫,早已是母仪天下。”这类大逆不道的话,就算当着那个早不受宠的吴皇后,大家也是敢说的。蓝语思本身就是个没有骨气的,又不想给易轻寒惹麻烦,因此打定主意要将这万贵妃伺候好。
“当真?”万贵妃促狭一笑,想是方才那话也有指鹿为马之嫌。
“当真,王姐姐也时常说起娘娘您,今日得知娘娘召见,民妇竟是喜得险些忘穿了披风。”蓝语思渐入佳境,不失时机地拍打着。
“娉婷果然没说错,你可是个有趣的,比那陆夫人有趣多了。”万贵妃说到陆夫人时,语气不由地冷了下来,蓝语思听了心便莫名地紧张起来。
“日后常来与本宫说说话,今日也不早了,你去看了陆夫人便出宫回府吧。”万贵妃说完又解释说:“本宫觉得烦闷,便将陆夫人召了进来,谁想那是个闷葫芦,如今正在别处歇着呢,你去看看吧。”
万贵妃说完便躺回了暖枕上,不去看蓝语思讶异的目光,自顾自闭上眼睛。
蓝语思行了礼,心狂跳不止地跟着初春走了出去。万贵妃将陆夫人召进宫!蓝语思预感到不妙,心想陆夫人怕是凶多吉少。那陆夫人自从上次说错话之后便装起疯来,万贵妃派人多番试探,终究还是召进了宫,不知是何用意!
蓝语思走后,万笃从屏风后慢慢转出来,不满地说:“妹妹这是为何!”
万贵妃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叹口气说:“大哥哥何时才能稳妥一些,她一个早已没了利用价值的女子,为何偏要花精力!”
“哼!如此叛徒不除,怕是那些死士都要学了去!”万笃气得脸红脖子粗,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万贵妃怒其不争,白了一眼说到:“账册都已到了夏明手上,况且就算捅到万岁那,我也有把握将你保下来,你还怕什么!倒是莫要做无谓的事。”王夫人临走前与万贵妃说过蓝语思,万贵妃不由得偏袒一些。况且万笃与万贵妃同父异母,万贵妃作为庶女,从小没少受万笃亲母的气,虽然看似铁桶一般,然而私下里也是互相利用罢了。
万笃需要万贵妃的耳旁风,万贵妃需要万笃手下办事,除非对自己有利,不然也不会忙目的为对方做事。
万笃听了犹自不忿,看着蓝语思离开的方向目露凶光。方才刚到暖阁便听说万贵妃已着人传了蓝语思,匆匆交代一句便躲到屏风后。既然话已说到此处,少不得拉回来,于是又坐下来与万贵妃寒暄。
蓝语思跟着初春走出迎庆宫,一路七拐八拐,直来到一处偏僻地,蓝语思越走越怕,慢下脚步。
初春转回身,蓝语思走上前来,将腕上一个镂空牡丹红珊瑚镯子脱下来,套在了她的手上说:“多谢姐姐带路,姐姐长年如此也是辛苦了,这镯子不成敬意。”蓝语思心里没底,生怕就这么被关起来不见天日,或是杀了灭口,因此病急乱投医。
初春见惯了这些,淡淡一笑说:“夫人不必担忧,只是去看看,看了就可回府。”说完却也没客气,将镯子收了继续走。
蓝语思听了放下心来,跟着初春穿过几道宫门,直来到一处破败之地,枯叶杂草伴着断枝,不知多久没扫过了,就这么胡乱在地。
“孩儿乖,好吃,好吃,吃了就要快快长大。”一个熟悉的声音,沙哑着说。
蓝语思进得门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正抱着一个襁褓,倚在一扇破旧的门前,自顾自说着。迟疑了一下,蓝语思还是跟着初春走近了,细细看去,正是那陆夫人。此时的陆夫人早已瘦得皮包骨,怀里的婴孩也是枯黄褶皱着一张小脸,闭着眼睛呜呜咽咽。
掩鼻退后,蓝语思闻到一股臭味,那陆夫人正拿着一个黑漆漆的物事,作势欲往婴孩嘴里送。婴孩低低呜咽着,陆夫人便把那黑漆漆臭烘烘的物事往自己嘴里送。
蓝语思分不清这是真疯假疯,只觉得愧疚无比,若不是自己那日一时气愤,或许她也就不必装疯。蓝语思深深不安起来,不敢露出异色,初春看了看两人,也往后退了退。那陆夫人看到蓝语思,眼睛瞬时露出了凶光,疯也似的起身抱着孩子冲向蓝语思。
蓝语思见了忙闪身去躲,却仍旧被她撞得跌坐在地上,眼见着陆夫人要再次冲过来,却被初春拦住。蓝语思吓得爬坐起来便跑出了院子,慌忙间顾不得东南西北地跑远,想着找到个把人便安全了。
蓝语思慌慌张张跑了一阵儿,仍旧不见半个人影,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得有声音,蓝语思只听身后那疯子跑近了,眼看着没了体力,便一头躲进了一座破败的假山后。
身后并无半个人影,蓝语思确定是错觉,正要回头,却不想被一双手捂住了嘴,紧接着便听那人说:“莫喊!莫回头!我不会伤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