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易轻寒要休息,所以如柳便回了自己屋子,边听着主人屋子里的动静边做自己的事,若是有需要,易轻寒和蓝语思只需大声招呼一下,如柳便能听到。
如柳正在屋子里做针线,冷不丁一抬眼看到蓝语思站在门口,忙慌张地站起身来,腿上装针线的小篓子打翻在地,如柳又忙去捡。
“你做什么亏心事呢,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蓝语思笑着说。
如柳捡了小篓子,忙低了头说:“哪里,夫人您怎到这里来了?有事吩咐奴婢。”
“无事,就是来坐坐,他......老爷睡着呢,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间又无趣,所以来找你说话。”蓝语思看着如柳将一些碎布胡乱地扔到篓子里,便伸手拿:“我看看你做的针线,向你学学。”
“奴婢做的都是粗活计,给我家表弟做的鞋底子,没得脏了夫人的眼。夫人若是想看,奴婢改日给您做好看的,任是荷包还是涤子都好。”如柳不动声色地将小篓子塞到亮格橱里,又去泡茶。
蓝语思看了眼亮格橱,又想了想方才的小篓子,就听如柳回身说到:“夫人,你可不知,可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再也......”。如柳边说边皱眉头。
“你是跟着吴南在后面的,你们是何时发现我和老爷掉落悬崖的?”蓝语思问。
“我在船上收拾了老爷夫人的衣物,吴役长便令人拆了那船,直拆了两日,这才上路。路上看到一片狼藉,齐役长死在当场,恰好赵役长派的人返回,吴役长和那人商量之后,就开始做藤绳要下崖看个究竟,谁知又遇到贼人,只有吴役长、赵役长带着我逃了出来,回到京城召集人手,这就又回到那里,正好遇到老爷和夫人......”如柳眼带泪光说:“我还以为这辈子......”
蓝语思见如柳甚是担心自己,也有些感动,忙拉住了她的手说:“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我主仆一场时日并不长,亏得你还记挂着我,没事了,没事了。”
“夫人,咱可莫要再随意出去了,我觉着只有咱们易府才最安全。”如柳眼泪汪汪地说。
“呵......”蓝语思听了没说话,只是无奈地‘呵’了一声。易轻寒应会派人去寻那清风先生一家,若是寻到了,谁知道是否需要自己去认那丫鬟呢。
“夫人?”如柳很会察言观色,盯着蓝语思的眼睛轻唤道。
“恩?哦,好的。”蓝语思兀自想着心事,见如柳叫她,忙收回思绪。想了想问到:“你可知京城里,哪家当铺做贵重物品的生意老老实实,不会抽奸打滑的。”
“夫人问这个,奴婢可不知,奴婢从没去当过什么贵重物品。”如柳警惕地说。
“你当然没当过,我是问你可有听谁说过?”蓝语思心道大宅院里的女人,不论是夫人小姐还是丫鬟,果然都是一副七窍心,自己这随便的一句,立刻便让如柳以为是在试探她是否偷了府里的东西去当呢。
“奴婢不知,不过听管库的张老四说,好像是街东的老字号隆福祥童叟无欺,从不死压价,便是那死当的,若是穷苦人家,他们掌柜的也能按着市价多给一些。”如柳说到‘张老四’的时候,语气重了一些。
蓝语思不是没听出如柳话里的暗示,无奈这不是她的家,以后也不是她的家,所以不论张老四拿了多少东西出去当,都不关自己的事。
“夫人可是想出门?”如柳压低了声音问。
“是,你能帮我吗?”蓝语思不确定,如果自己向易轻寒提出出门的话,他会不会答应,所以还是想着偷偷出去。
“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老爷知道了会打死奴婢的。”如柳说话间,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
蓝语思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心说你不帮你没事勾搭自己干嘛,又想了想如柳好像比以前话多了一些,自从跟着自己回府之后,仿佛整个人都有点不寻常了。蓝语思也说不出她哪里不寻常,就是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如柳之前话很少,见天的不是干活就是呆站着,从不多说一句话,今日倒好像是心思活泛了许多。
正想着,如柳轻轻说:“夫人是否有贵重东西要当?奴婢可以叫人来,看了也是一样的。”如柳边说边貌似无意地扫了一眼蓝语思。
蓝语思没有多想,心说这也就是个讨好主子的丫鬟罢了,虽说之前一直是扮猪吃老虎,但现在也不讨厌,便问到:“你能叫人进来?”
“夫人说笑了,奴婢可没这本事,奴婢是说约了懂行的人在后门处侯着,届时支开人将宝贝从后门处递出去,懂行的人看了便递回来,夫人也就知道价值几何了,以后直接找了人去当就好了。过几日正好后门院子里要翻修一个花园子,想是会有人进出的,那就有机会了。”
“不会不还回来吧,拿着跑了怎么办?”蓝语思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