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老小子终于露出把柄了,寒儿,给我全力查。”夏督主一脸奸笑,终于有机会除去锦衣卫指挥使这颗眼中钉了。
易轻寒微微勾起嘴角,他何尝不想早点除去那人。
“昨晚没换衣衫?”夏督主瞥到易轻寒麒麟服那撕裂的一角,皱着眉头问。
易轻寒摸了摸那处裂口,羞到:“换了,摸黑换上的,没留意。”
夏督主垂下眼皮儿,轻叹一口气:“没个人照顾总是不好,你这嗓子若不是耽搁了也不会哑,那些丫鬟婆子什么的哪有自家人细心。”说完陷入沉思,似乎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对食。
“督主也需有个人照顾,不如......”易轻寒偷眼看去,知道时机已到。
“呵......”夏督主一声苦笑,身子靠到椅背上长出一口气:“我老了,寒儿你还有大把好日子,赶明儿我在宫里给你找个对食。”
“多谢督主好意,下官只想为督主效忠,况且......”易轻寒故意停在这里,轻叹口气。
“况且什么!我看谁敢非议,我不仅要你娶妻,日后我还要你收上三五个干儿子。”夏督主是从宦官底层做起的,深知这其中的辛酸苦辣。
“在宫中,也只能在宫中,日常也是见不了面的。”易轻寒满脸失落。
“那就娶个能恪守妇德的良家女子,看上哪家了就直接娶来,本座准你了。”夏督主一心护短,也有着那么一股子感同身受的意味在里面。
两人又说了些话,易轻寒得了夏督主的首肯,可以放心大胆地查锦衣卫指挥使账册一事,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娶了那女子,也可以慢慢查账册之事。宦官娶妻不是不可能,一般有权有势的大太监都是妻妾成群,既然有了东厂督主的话,大可放手去做。
万笃府,书房内,赵秦守正苦着一张脸立在书案前。太师椅上,坐着肥嘟嘟圆滚滚身着飞鱼服的万指挥使,下了朝未及换常服的他立刻召见了赵秦守。“你是说,东厂的人要插手此事?”
“依属下之见,夏老狐狸已经知道了此事并有意受之,否则易轻寒再嚣张跋扈,也得给您面子。”赵秦守翻起一双老鼠眼,看向万笃:“至于打算,估计只是想抓住您的把柄,以后可以利用,倒不是想把您怎样。”
“他真要把事做绝!就别怪我也下狠手。”万笃猛地站起身,不服气地在屋子里踱了两圈:“万强这死鬼究竟把账册放到何处,那贱女人是否也叛了我!”
“管家万强叛主求荣,罪该万死。”赵秦守缓了缓说:“可蓝语思那女人倒不像是......属下从元北城跟着,她得了您的命令去找账册,好像自从那次杀了万强落水后,被赵宁安救起就变了个人,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事。”
“忘了所有的事?不可大意,如若带不回来就永远也不要带回来!”万笃皱眉,走到窗边:“你说账册是否真的在赵宁安处。”
“说不准,万强毕竟在赵宁安的船上躲了数日,若不是蓝语思找到他,恐怕他就上岸了。”赵秦守眨眨眼睛说:“赵家灭门一案,我看不如像易轻寒所说那样,有妖狐作怪,封了那院子,我们也好慢慢搜查。”
“甚好,妖狐作怪,就随东厂去说吧。”万笃闭了眼睛一脸痛苦状。
蓝语思闭了眼睛一脸痛苦状,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出自己会嫁给一个太监!前世里被他软禁了一年,这一年里,对于蓝语思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一直相信好死不如赖活着,她简直一秒都不想活下去。蓝语思想死,但一想到每次重生必会回到那个原点,就发憷了。沉思过后的蓝语思打定了主意,这一世里万事一定要以小命为主,趋炎附势、忍气吞声、阿谀奉承、奴颜献媚,这些统统都不在话下,只要能保住小命,蓝语思做什么都可以,谁叫她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呢。
或许老天怜悯,嫁个太监好歹还能保持完璧之身,待日后良人出现将自己救出火海,双宿双栖,岂不美哉!天,庆元朝的太监可是去蛋蛋留棍棍的,就是说自己还是有危险的,蓝语思顿时觉得两腿发麻。这算是个小小的意外吧,前世里易轻寒可没娶自己,这要怎么应对呢。
外面喧嚣不止,一个太监娶妻还这般热闹,看来东厂的太监真不是浪得虚名,蓝语思腹诽着,忽听门响。
屋内空气瞬间凝重,似乎连案上喜烛的光都跟着颤抖起来。
蓝语思的手在宽大的袖子下紧紧攥着,心跳也跟着加速。仿佛前面就是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落下,于是进又不能进退又不能退。
眼前一亮,红盖头猛地被一只修长的手揭开,蓝语思缩着脖子抬眼看,一身喜服的易轻寒就站在床前盯着自己看。平素有些苍白的脸,此时在红烛锦被的映照下,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暖意。
“过来喝合卺酒!”易轻寒将盖头一扔,走到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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