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怎样回答?」
「你要怎样回答都可以,只要是真心话就可以。」这是她的真心话,只要是他的意思她就会相信。
摇了摇头,宣俊浠叹着气走到她面前:「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将来的事有太多未知之数,我现在回答你会,或许到时候我可能是不会呢?想那麽多对自己会好吗?还不如用功一点念书。」
「你又想一笑置之吗?」
「我没有啊。」向她挤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宣俊浠对满脸愁容的她发表一个建议:「这样吧,如果这个期中考你能全科及格,我就带你到赤柱走走。」
「真的吗?」
难掩兴奋的心情,聂晴像个孩童一样不停拉住他的手摇着:「你说出来了就不能赖皮罗!」
好久没看到她这样的脸了,要是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学期完结後便会留学,她还能挂着这样的笑容在脸上吗?
他不舍,但不得不舍。
她还年轻,想法可能简单直接。喜欢就喜欢,讨厌就讨厌,完全不需理会後果而行事。当然她一天还是小孩的话确是能保持这样的想法,但终有一天她会长大,到时候所接触的一切都会不同。
宣俊浠是有点私心,害怕聂晴对自己的恋缠只会存在一小段时间,然後慢慢在她的成长过程里逐步离开他的掌控。
他不希望看到这天的来临,所以他选择离开。
承诺地点头,希望在他离开香港之前,尽能力给她留下一点开心的回忆。免得在往後的日子里,他会成为她记挂的人。
把聂晴送回家後,宣俊浠才拖着疲累的身t回到家中。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前脚才踏进家门,一张迎面而来的俊脸g0得他不禁摇起头来。
累意仍在侵蚀他的肌r0u,随手将大门关上,难拔的小腿艰辛地走到坐在沙发上洋洋得意喝着红茶的暴力男面前:「你怎麽会在这儿?」
得意的笑脸掩饰着他的来意,挥动手上的文件,蒋正涛试图把他的焦点移到另一边去:「这个你忘记了。」
发现一份熟悉的文件被他扣在手里,疲累感赫然从t内不断剧增。像是打架惨败似的,宣俊浠倒爬在沙发的椅背上连声苦喊着:「我的蒋大少爷,求求你别再增加我的疲累了。」
「我哪有?」
「没有吗?」整个人瘫软在米白se的沙发上,然後眼明手快把属於他的文件抢回:「你这样把文件拿过来,要是刚好我妈在的话怎麽办?」
他当然知道这份文件的ygsx,但蒋正涛随即表明他的来意:「是你把这份文件遗留在学校,我好心帮你拿来你还敢骂我!」
你从来没这麽好心过。
宣俊浠多想这样回他,但深明这始终是他一番好意,所以亦没有反驳。
「好,谢谢你这总行了吧。」目光瞅住手上的文件,脑海又再沉没在自行制造的迷网中。
看着这份不久前曾令他开心不已的文件,宣俊浠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父母交代始末。他虽然是下定决心到海外留学,才暪着众人报考当地的研究院,但要亲口向父母道出事实,却是如此难以启齿。
对於十多年的童年玩伴,蒋正涛对他绝对是百分百的支持;虽然他始终未明了何解要在这时间放下一切跑到老远的地方去,但他却可以肯定这事必然是经过了周详的考虑。
「对了……」
咔唰!
钥匙扭动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同时注视着大门的方向,直到管事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紧张的脸se才慢慢从他们脸上退去:「良嫂。」
听到两道醉人的男音,良嫂赶紧关上大门拿着晚餐走到俩人面前:「少爷、涛少爷,你们放学回来了。」
为了给宣俊浠充足的时间去调整心情,蒋正涛尽显他的耍帅功夫把良嫂的视线全x1引过去:「良嫂,你又变美了耶。」
「涛少爷,你真是懂说话哦!」被哄得脸颊发热,良嫂禁不住掩着半边脸呵呵地笑。
稍为将忧虑的表情收起,宣俊浠一脸微笑地说:「是真的啊。」
虽然他的脸上挂着出se的笑容,话语中也听到宠溺的甜言蜜语;但对从小便照顾他起居饮食的人来说,那种y要隐藏心事的态度早就被她看穿了。
只是碍於蒋正涛在场,她并不打算当场拆穿他。
自觉是时候离开,轻拍着好友的臂膀,蒋正涛从眼流露出支持的讯息:「我先走了,明晚的约会别迟到哦!」
「嗯。」
视线重回良嫂身上,那道强烈的压迫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怎麽了?有心事吗?」不转弯末角,良嫂直截了当地问。
有点被吓倒,宣俊浠叹息着垂下脸:「我有那麽容易给你看穿吗?」
微笑着左右摇头,良嫂伸手轻抚他俊朗的脸说:「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心底有事难道还能暪得过我吗?说吧,到底是什麽事让你这麽烦恼?」
良嫂的话让宣俊浠忆起小时候与她在花园闲聊的情景。或许真如她所说的一样,越了解他的人就越能看穿他。反正瞒不过她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她流露出的忧心眼着实令他不忍继续要老人家为他c心。
把手中的文件递上,宣俊浠平静地报告:「美国研究院已经取录我的入学申请,预科学期完结之後我便会正式到那边入学。」
看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良嫂年老的脸上出现了两道皱痕。
乍听到他要留学一事确是让她很惊讶,在她眼里的宣俊浠年纪还很小,如果这事连她都没法接受,那老爷和夫人又怎会接受得了:「这件事老爷和夫人都知道了吗?」
她不得不问,这是身为管事的工作范畴。
「这事我还没向爸爸报告,所以你绝对要替我保密!」b不得已地恳求,要是他留学的事给凌采知道,她是绝不会放他去。
因此他有打算用声东击西之法,先到了美国才致电回来解释。但面对自己的父亲,宣俊浠却不敢就这样不辞而别。
「怎麽可以不跟他们报告呢?夫人是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到美国的!」
「我就是知道会这样才不让他们知道啊!」
良嫂十分了解他左右为难的心情,虽然留学一直是他的梦想,但老爷和夫人待她如母亲般好,她又怎忍心一起暪骗着他们呢?
垂着脸,良嫂心情忽然凝重起来:「你要我封口,不就是要我背叛老爷和夫人吗?」
「我知道这样是难为了你,但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亲口跟他们坦白,绝对不会让你难做的。」
整颗心都因为他的脸而软化,终究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与她的关系就像母子一样,难道儿子喜欢的事做母亲的会碍着他去做吗?
更何况他是她的主人,这就更是不能违抗了。
「好吧,我先答应你,可是你得找个机会把整件事诚实地告知老爷和夫人。尤其是表小姐,你绝对不能暪着她,因为这事她是最有权利知道的!」
「谢谢你,我一定会找机会跟他们说的。」
除了这件事外,另一件令他烦心的就是良嫂所说的事。
他虽然已经决定要如何跟聂晴交代离开的事,但每次看到她天真的脸,本是要说的话却全被良心拉回肚里去。
想说也说不出口。
「好了,我有点累想睡一下,晚饭的时候再叫我吧。」放开良嫂的手,宣俊浠皱着眉说。
「好。」明白他的心情,良嫂善解人意地道:「那我晚饭时再叫你。」
以行动感谢她的明白事理,宣俊浠轻拥她後便转身回到二楼的寝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