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想起了那事,忙道“三殿下找我当伴读”
游德祐冷笑一声,说“你去不去”
游淼有点迟疑,游德祐又教训道“不是我说你,你怎的就这般懵呢三殿下那人说是不错,可终究不是太子”
游淼因犬戎奴一事和李延闹翻了,现想到站队的事就有点忐忑,京中少年都不大,然而这群纨绔哪个家里是省油的灯自是耳濡目染,早知朝廷派系斗争那一套。各自都早早地站了队,一边倒地跟着李延混。
但其实跟了三皇子,也并非说就全不好,来日太子身登太宝,若不铲除兄弟党羽,但凡稍有点骨肉之情,三皇子就是被封王的。他游淼现在若投了三皇子,以后封王时,也可跟着去富甲一方。
游淼素来没甚志向,安安稳稳地窝在一处便够了,要能自己说了算的话,倒不如现在投了三皇子,只要“老三”不谋反,不忤兄,荣华富贵倒不比当官的少。但游淼也知道,他爹现在就指望他当个官儿呢,还能怎么样
游淼笑道“我原就没想进宫去。”
游德祐点头道“知道就好,上月就帮你回了他。”
唉,人在京城,身不由己,游淼刚要出去,外头又有人来送信,说“侄少爷,丞相府上公子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游德祐胡子微翘,眉毛一跳一跳,游淼接了东西,见是一块牛皮上写就的,李治烽的卖身契。
游德祐“那什么”
“没。”游淼说“没什么。”
卷一 摸鱼儿
游淼把卖身契收进怀里,朝堂叔嘿嘿笑,匆匆走了。
“怎么样”游淼一回房便问。
石棋道“大夫说不碍事,都是皮肉伤,有几处内伤,让咱去配一方天王保命丹给吃下。受了风寒,一直未好,只怕伤了肺,开了这副药,过段日子不见好,再唤他来看看。”
游淼点头,石棋又说“可是这天王保命丹着实不便宜,也要十两银子”
游淼止不住的肉痛,但二百两都花了,也不计较这点了,掏银两给他,说“去买罢。”
当天下午石棋把药抓了回来,游淼把保命丹给李治烽喂下去,再拿了个瓦罐子,就着火炉,坐在房里给李治烽熬药,熬着熬着游淼忽觉不对,自己本是大少爷,怎么买了个奴隶回来,反倒变成服侍人的那个了
“我这次为了你。”游淼郁闷地说“可真不容易呐,你这赔钱货,赶紧把药吃了快点好罢,做什么都成。”
李治烽吃下天王保命丹,脸色好看了些,只是盯着游淼看,游淼道“真邪门儿了,怎变我服侍你了喝罢。”
游淼把药碗端给他,东西也不收拾,折腾一天以后累得半死,上床挺尸去了。
当夜李治烽胃口好了些,已能吃下稠米煮的鸡粥,游淼只想让他快点好起来,让厨房熬了一大碗,又打发石棋去买人参,灵芝等药材,该补的都给李治烽补了下去,免得躺着麻烦。睡觉前又熬了浓浓的一大碗参汤给他灌下,方径自去睡。
夜半时听见声响,游淼马上被惊醒了,初时以为进了贼,及至抬头一看,见到一个身影,便知是李治烽。
该不会想偷东西逃了罢,游淼不敢乱动,借着窗外的白光看清楚了些,发现李治烽在收拾白天的药碗,饭碗,把手炉放好。收拾到书案前时一顿,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卖身契,继而没事人一般,把它放到一旁去。
翌日,因李延那事,无人来找游淼,游淼更不可能倒贴上门去,价成日就在家中百无聊赖,有时过去看看李治烽好了没有,有时和他说说话儿,李治烽的话很少,像截木头。游淼初时倒是十分好他的身世,一问再问。
游淼“犬戎是甚么”
李治烽“人。”
游淼你怎会被卖到京城来
李治烽“打仗输了。”
游淼“想回家去么”
李治烽摇了摇头。
游淼“你在教坊司都做什么”
李治烽只是看着游淼,不作声,药罐沸了,游淼便说“自己去把药喝了。”
李治烽沉默地去喝药,游淼说“喂,犬戎奴,你要怎么报答我”
李治烽“从今往后,你让我做甚么,我就做甚么,你让我活,我就活,你让我死,我就死。”
游淼有点动容,没想到这家伙也会说点长句,游淼一时间也想不出要怎么分派他了,他问“你会干活么会服侍人不梳头会么”
李治烽点了点头,游淼又问“洗衣做饭打扫,粗活会么”
李治烽注视药碗,略一点头。
游淼“打架会么”
李治烽“会一点。”
游淼“你还会做什么”
李治烽喝了口药,答道“陪床。”
游淼想起来了,问“你和李延上过床”
李治烽摇了摇头,游淼想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