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皮肤好得不见一个细微毛孔,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线,可爱又明艳,当她经过走廊的时候,无数男生惯性回头,女生的目光也忍不住落在她身上。
那是贝耳朵的美好青春,在她可以耀武扬威的三年里,不少女生把她当作“假想敌”,唐栗一直嘻嘻哈哈地陪在她身边。
好景不长。高中毕业,贝耳朵考入n市一所名校的人力资源管理专业,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发现了专业不适合自己,她有点郁郁寡欢,外貌随心情一起慢慢黯淡下去,在美女如云的n大,贝耳朵变得越来越普通,成绩不好不坏,在大三的实习结束后,她认清了自己不喜欢自身专业的事实,开始另谋出路,幸好她平常兴趣爱好广泛,性格也不算保守,敢于冒风险,在唐栗的支持、资助下,她开始自主创业,在n市的学院街盘下了一个小店铺,开了一家面向学生族群的小火锅店,撑了一年半后倒了。
从开店的最初到结束,艰辛的一年半里,因为父母的不赞成,贝耳朵遇到的各种挫折和麻烦都没敢找他们诉苦,唯一倾诉的对象就是唐栗,唐栗陪她走过了那段煎熬的日子。
她从n市回来的那天,唐栗亲自来火车站接她,怀里揣着用锡箔纸包的鸡翅膀,笑嘻嘻地看着她。
“还是家乡好吧,风景是熟悉的,连老朋友也是。”唐栗把鸡翅塞到她手里,欢迎她回家。
当时贝耳朵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眶和心同时为那句话热了。
这辈子有这样一个朋友,是福气。
都说福气是攒来的,得之不易的东西更需要珍惜。
像是刚才,就算唐栗提出那样不合理的请求时,她也没法拒绝她。
贝耳朵辗转反侧了一晚上,隔天一早就给唐栗打去电话。
“那个,你要我怎么配合啊”
电话那头的唐栗楞了楞,声音很快染上了笑意“你答应了啊”
“我答应了也没用吧,也要对方愿意才行吧。”贝耳朵想起叶抒微那张不近人情的脸。
“郁总亲自去说的话,他那边肯定没问题。”
贝耳朵挥手散了散空气里莫名浮现的烦躁因子,说道“那你给我他的电话号码吧。”
“你还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啊那天你们没有交换”
“没有。”
“我挂下电话后立刻发给你。别紧张,不过在网络上装装样子而已,小菜一碟。”唐栗说,“我现在要去楼下买咖啡,等会还有会议,事情堆积如山,忙完后再和你说该怎么做。”
唐栗挂下电话,很快发了一条短信给贝耳朵,内容是叶抒微的电话号码。
贝耳朵存下了他的号码,主动发了一条问好“叶抒微吗我是贝耳朵,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叶抒微没有回复,关于这点,早在贝耳朵的意料之中,她对此没有意外。
他那样的人,一看就是不会热络,也习惯忽略陌生号码发来信息的人。
晚上唐栗又打来电话,和贝耳朵说了好久,大致是教她怎么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如何向大众营造出她和叶抒微是真实情侣的感觉,贝耳朵听得有些困了,刚刚眯起眼睛,即将游之际,唐栗提了提嗓门,心情很不错地说“对了,郁总亲自找叶抒微帮忙,他对此当然不太热衷啦,但也表示无所谓,唯一的要求是一切麻烦的事情都交给你。”
“啊”贝耳朵一个激灵,瞌睡虫退散,“什么意思”
“就是你主动,他被动啊,你来安排好一切,他只负责配合。”
“我怎么有种错觉,我要倒贴他。”
“也不是啦,主要他很忙,要做实验,要帮忙代课,还有很多事情。”唐栗解释,“人家是有正职的,不像你可以自由安排时间,劳烦你多谅解一点,主动分忧,至于酬金方面,我向郁总提了,他说只要做好了这根本不是问题。”
“那好吧。”虽然有点郁闷,但就当是一个工作吧,公事公办好了。
“就这样说好啦”
临睡之前,贝耳朵合上书,听到短信的提示声,转头拿过来一看,屏幕显示叶抒微三个字。
她获得了被搭理的尊严,第一时间点开。
“哦。”
“”
这是迟来十五小时的回复。
周六清晨,晨鹭公园。
约好的七点整,贝耳朵提前十分钟赶到,没想到对方竟然来得更早。
公园的人不多,叶抒微的辨识度又极高,贝耳朵远远就看见他了。
他一身深灰色的运动服,坐在假山旁的长椅上,坐姿很挺,大腿和小腿呈标准的九十度直角,头微微低着,一手搁在腿上,一手拿着手机,似乎又在玩游戏。
贝耳朵走到他面前,咳了咳。
他没有抬头。
“叶抒微。”
他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很无所谓地抬头,看她的目光像是看一颗盆栽。
“没想到你比我来的还早。”贝耳朵笑了笑,积极地热络起来,“你工作的地方就在对面吧这附近空气真不错啊,累的时候还可以过来走走。”
叶抒微站起身,迅速让贝耳朵的视线蹭蹭上移,直到她仰起整个脖子。
“你准备在哪里拍照”他直接问。
贝耳朵低头,巡视了周围一圈,正是晚春初夏的季节,阳光润泽,两只虎纹伯劳悠闲地停在树枝上,树下有一位九旬老人手持蘸了水的毛笔在青石板上写字,稍远处有一对老年姐妹花舞着木兰扇,伴着小广播的曲子,巧笑转身,再远处就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高深莫测地静坐在石凳上。
这个老年公园好像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拍照地方。
“那里好像有个荷花池,我们去那边。”贝耳朵突然看见一波光粼粼的湖面,眼睛亮了亮。
抵达那里,才发现湖景残败,湖水是黄褐色的,湖面上到处是枯枝枯叶和一些来不及收拾的垃圾袋,因为还未到盛夏,荷花还没有开,只有孤零零的荷叶,蔫蔫地垂在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