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柯靠着墙,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上面,他的身上穿着的还是降院的病人服,散发着沉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脸色却十分怪异,苍白中泛着异样的红色。
你怎么过来的
乔非惊叫一声,正想把楚柯扶进去,却被楚柯用力挥开,不料这一用力,竟然迸裂了伤口,白色的病人服上,染出了丝丝血色。
你要走他又一次问道,目光死死地盯在乔非的脸上。
乔非没有发现楚柯腹部渗出的血色,只是直直地回视着楚柯的目光,然后坚定的吐出个字是。
楚柯脸上的红色瞬间退得精光,比之前更加苍白。
乔非转开了目光,不忍再看,只是低声道我送你回医院,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学着照顾自己。
不用了楚柯的声音又沉又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乔非伸出的手顿了顿,终于缩丁回去。他没再说什么,提起行李,慢慢向前走,与楚交肩而过。
他没有回头,只觉得背后火辣辣的,有种灼伤的痛感,他知道,这是楚柯在看他。也许,楚柯对他真的是有一点感情的,可是,太迟了,现在他已经不愿意再回头了。
大门外,方守成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扔下烟头,用力一踩,三步并作两步的挡在乔非的面前。
你以为,楚柯为什么要从医院里跑出来
看不过去了,再也看不过去,乔非和楚柯之间,弄到现在这个结局,谁对谁错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是楚柯拉下脸拖着病体来留乔非。
方守成乔非定定的看着他,奸奸照顾楚柯。
我又不是他妈,也没有卖给他当保姆,凭什么呀方守成破口大骂,我这是倒了八辈子楣,夹在你们两个中间,就没过什么好日子
乔非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间他有些同情起方守成来,这此一年来,每次他和楚柯之间一有矛盾,楚柯就夜不归宿,十次中至少有五次,都是跑到方守成那里去。
这些年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他弯了弯腰,对方守成致以最真诚的道歉。
第一次,他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男人,不再怀疑他和楚柯之间有什么私情。
呸,你对不起我什么了,你又没拿钱往我脑袋上砸,让我爬到床上卖屁股,这句对不起,是你欠楚柯的
方守成这话极其难听,别说乔非听得脸色一变,就连楚柯的脸色也变了,苍白之中再次泛起一抹红色,却是非常难看的暗红色。
你说得对
乔非白着一张脸,嘴唇颤抖了好几次,才终于承认。他放下行李,缓缓转身,走回到楚柯的身前。
对不起这十年来,我一直心存愧疚,却从没有为当初的行为而正式向你道歉,我不想再说什么爱不爱的话,错了就是错了,你原谅我也好,不原谅我也好,等你病好了,打我一顿出气也好
乔非的道歉才说到一半,就被迫中止了。楚柯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非常用力,打得乔非一个踉跄,人跌倒在一旁,脸也肿了半边,还没有爬起来,就听到方守成惊呼一声。
楚柯,血
因为用力,楚柯已经迸裂的伤口,又裂开了几分,白色的病人服上,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出殷红的血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扩大。
乔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楚柯一头栽倒在自己面前,一动也不动。
楚柯
他喊了一声,撕心裂肺。
把楚柯送回医院以后,乔非就一直坐在长椅上发呆,有护士来问他脸上的瘀肿要不要处理一下,他也没有搭理。
方守成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你现在做这个死样子给谁看,楚柯在手术室里躺着呢。
他因为私自带楚柯出去,弄得伤口迸裂回来,被主治医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会儿正在气头上。
乔非依旧发呆,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
方守成瞥了他两眼,看他魂不守舍的,两只眼睛只是盯着手术室门口,知道这会儿说了也白说,只好省了口水,却仍有些不甘心,还是补了一句楚柯等你这句对不起,等了十年,然后也不管乔非,掏了根烟,跑到医院外头去抽了。
手术完成后,楚柯被从里面推了出来,乔非眼睛一亮,跟在楚柯身边不肯再离开。医生也没再责备什么,只是叮嘱伤口没有愈合,不许再带病人到处乱跑,这一次好在没有感染,否则麻烦可就大了。
乔非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却是再也不敢离开楚柯半步。方守成过来陪他了一会儿,就因为公司有事走了。
楚柯昏睡了整整六个小时,到了晚上十点左右终于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乔非坐在病床边上,怔怔的,四目相对。
你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做非吗乔非先开了口,声音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楚柯眉头皱了皱,不知道是因为麻醉药效过了疼的,还是为了乔非脸上那明显的巴掌印。
因为我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楚柯,你遇上我,就是个错。乔非的眼眶泛着红,声音也透着哽咽,对不起,我知道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楚柯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