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抽烟,但是也只有在和楚柯吵了架以后心情烦闷的时候才抽,这几天可是一根烟也没有抽过,楚柯就更不喜欢抽烟了,除了在应酬的时候,这个烟灰缸放在家里,一向是装饰性大于实用性,也只有客人上门的时候,才偶然用到一次。
遭贼了
可是保险箱还好好的,这贼总不会白痴到拿走几件不值钱的旧衣服吧,还留下了闯空门的证据──烟灰和烟头,说起来,这只烟灰缸倒比他那几件衣服还值钱些,上面是箔了金片的,不是黄金,是白金。
就在乔非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正因为他的几件旧衣服而处于抓狂的境地。
楚柯,你想怎么样啊方守成在楚柯面前走来走去,恨不能一脚将这个阴沉着脸的男人踢出家门,你偷乔非的衣服就算了,你还搞什么离家出走,你离家出走就算了,你干什么往我这儿躲,你躲我这儿就算了,干什么连公司都不去了,整天就盯着乔非的几件衣服看,能看出花儿不我说过了,你跟乔非的事情,你自己处理,不要拉着我陪你一起受罪,你天天在我这里过夜,我连情人都不能带回家,算我求你了,你去住饭店吧,你不会连这两个小钱也想省吧
去饭店乔非会找不到的。楚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给我买包烟。
两天抽了六包烟,你也不怕尼古丁中毒,要买你自己买去,我不当杀人凶手
方守成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不对,什么叫乔非会找不到的,你到我这里来,就是等他上我这儿来找你呀
楚柯冷冷地哼了一声,迳自从沙发上起身,到吧台里倒了一杯酒,又坐回原处,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方守成被他这态度弄得气结,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什么意思又对乔非来玩捉奸在床这一套,拜托,你多大的人了,想让乔非紧张你,让他吃醋是最笨的一招,你用了多少年了,还玩不腻啊,乔非要走,纯粹是被你气的,想让他留下来,你只要对他说三个字,我爱你这三个字就够了,你懂不懂啊
乔非没说那三个字之前,我不会说的楚柯阴沉着脸,然后一口抿尽杯中酒。
我要让你气死了方守成气得直挠墙,喂喂,那是一百年份的法国葡萄酒,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一瓶,你喝归喝,别连瓶端啊
过几天还你十瓶
方守成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闷死。
我不管你了,走了。他恨恨地抓起钥匙,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一次,乔非他可未必会找到我这里来,我看他是真的对你死心了,你再这么搞下去,就算把他的衣服全部都偷出来,他也一样会走。
说完,方守成用力摔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因此,他没有看到,楚柯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手上一紧,那个高脚玻璃酒杯就硬生生的被他捏碎了。
而这个时候,乔非也已经重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然后拖着行李去买飞机票了。
楚柯这个时候究竟窝在哪个旧情人那里,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不愿意去想了,这些跟他已经都没什么关系了,再为这个而伤心,不值得。
家里究竟有没有遭贼,他也不想知道了,反正除了几件衣服,也没损失什么东西,只在桌上留了张字条给楚柯,说了一下自己的怀疑,至于要不要报警,就让楚柯自己做决定,这房子里的一切,都是楚柯的。
方守成哪里知道乔非已经走了,他一出门,就直接去了画廊,随便打扰别人工作是不好的,方守成再怎么抓狂,这点教养还是有的,所以像前两次一样,他只在画廊对面的咖啡馆里静静等了半天,想在乔非出来的时候截住他。
谁知道一直等到画廊大门关闭,也没有看到乔非,方守成顿时郁闷了,难道真让楚柯给说中了,乔非这会儿正上天入地的找他,说不定自己在这里守株待兔的时候,乔非已经找到他家里去了。
我这到底是操的哪门子闲心啊
方守成几乎想掀桌子了,结了帐转身就跑到常去的酒吧喝酒,跳了大半夜的舞,把这两天的闷气全部撒出去。
到了后半夜,他还不想回去,正想着在酒吧里找个看得顺眼的去饭店过一夜,突然发现门口有个人进来,长相有点眼熟,一身气质更是有些吸引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认了出来,这不就是那个老是跟乔非在一起的,叫什么来着
又见面了。带着几分酒意,方守成走到那个人面前。
李默然抬起头,想了想,然后微笑一个人
方守成点点头你也是一个人
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喝酒。李默然的笑意更深。
乐意之至。
许久之后。
什么你说乔非他去旅行了
方守成呆若木鸡,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楚柯完了。他几乎能想象得出楚柯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铁青着脸暴怒的模样。
完蛋了,魔鬼要升级为魔王了。
这一刻,方守成已经在考虑自己跑路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了,他不想在魔王手底下做事呀。
但是事实上,楚柯知道乔非去旅行的消息以后,反应跟方守成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旅行
楚柯只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面无表情地拎起被他偷出来的乔非的行李,打道回家。
喂喂楚柯,你不会是气糊涂了吧
方守成追在后面嘀嘀咕咕,不料楚柯走得极快,也不搭理他,他追了几步之后,才反应过来,猛地扇了自己一记耳光,骂道不长记性,操个狗屁闲心。
然后背着双手,慢吞吞回自己家了,开窗户透气,把房子里的烟味酒味都散掉,再看着空空的吧台,欲哭无泪,他好心疼这些酒啊,都是他好不容易收集到的名酒,如今都只剩下空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