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一语,那人伸出了掌。
“列炽枫”冷冷一声,炽日刀已挟浩翰之势凌空扫来。
指风如剑,掌力如山,刀势如海,三道人影半空相交,缠斗一处。
兰七飘身立于船舱顶上,高高俯视着。
“你们都是东溟岛之人么”淡笑如风,音清惑人,却是闻者生怖,那双碧眸平静的扫过船,扫过那些高手,最后落向茫茫大海,“本少杀人,不喜杀无名之辈,否则日后阎王殿不好记功所以报上你们的来头。”这一语极淡,却如金鼓重捶,令每一个人心头震动。
一时所有人皆有片刻怔,手下便缓了缓,不由自主的望向高高玉立的紫衣人,却无人出声。
“呵呵”浅浅一笑,仿若桃开,白玉扇缓缓遮上容颜,三月春色尽在墨羽碧波间。“既然如此,那便记住取你们性命的是兰七”
每一字皆如寒珠落下,无论海上,无论岛上,人人皆清晰入耳。
在那一语落尽之时,紫影动了,仿是一道幽魂,轻飘飘的游逸而过,然后血线溅开,尸身横陈白玉扇轻轻拂来,拂起春日的柔情暖意,吹开了千树万树梨花,雪华琼姿的绽在血色里,清艳的绝美的带来地狱森寒
紫影飘过之处,必有血洒、人亡
其实,那也只是人眨眼十次的功夫,大船之上已倒下十二具墨蓝尸首。
所有人皆停了手。
那些墨蓝高手一步步后退,无比畏惧的看着那个紫衣人,看着他淡笑风流玉扇轻划,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倒在他的脚下,看着他御风飘来
“啊”
腥风血雨里不知是谁无法抑制的惊吼出声,然后有人摔进了海里,有人飞遁而去,还有人痴呆而立。
那艘船上已再无一个墨蓝高手。
“宁朗,你看,这才是江湖。”
血泊里,尸首间,那人回首微笑,紫衣玉容,扇白如雪。
美,很美,却美得如此可怖
那是地狱走来的噬血修罗,带着冲天的煞气与杀气。
碧妖原来真是妖魂无情
那一刻,无论是敌是友,所有人皆如此想。
“你杀了他们”宁朗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一船的尸身,“你把他们全杀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生命却在顷刻间死于他手
“当然。”兰七答得轻描淡写。
宁朗再无言,只是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不赞同,还有一些看不透的东西。
这孩子这般煞气杀心,如此不留余地洺空忧心的看着兰七,侧首,两丈外凤裔正怔怔的看着,然后缓缓低首垂眸,不露一丝情绪。
“这七少太狠了。”身后传来宇文临东的低语,“洺空兄,如此人,只怕非武林之福。”
“要有那样的武功,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宇文沨看着那不染半点血的白玉扇抿紧了唇。
“沨儿,你可不许存这样的心思。”宇文临东立马告诫,“咱们世家侠义,可不能这般狠辣”
“他是为着震慑对手。”洺空叹息出声。
确实,当船上十多人在顷刻间皆死于兰七手下时,不但那些墨蓝高手畏惧不已,纷纷退回己船,便是众英豪也心底发怵,人人避让。
“这么重的杀气要有多狠的心性。”秋横波由不得心惊。侠道之人不该如此滥杀。
“所以他才会被称为妖吧。”一旁的花扶疏则道。
船此刻已靠岸,船上的人纷纷跃上了小岛,当目睹到岛上三人决斗之时,由不得又是心一震。
半空之中,三道人影时合时分,迅疾无比,已无法看清人看清招数,唯一能见的便是列炽枫的炽日刀挥出之时有若黑电划过,刀光炫目气势无匹,令观者色变。指力、掌风、刀气纵横交错,巨石尽碎,草木尽折,十丈以内无人能靠近。
“能挡在下与列兄联手十招,放眼天下,屈指可数。”
只听得明二淡淡一语,半空中一声剑鸣,人人仿觉有剑气破空,紧接着便听得一声忍痛的闷哼,然后三道人影分开,青影、黑影飘然落地,墨蓝身影却若断线风筝被风吹着送往海面,眼看着即要落入海中,那人却抬掌拍在一块礁石上,凌空借力,身形一转便往船上飞去。
那时,兰七玉扇轻摇,正悠然飘往别一艘船。
“今日本少心情好,都送你们去阎王殿品品茶吧。”
妖邪淡笑,白玉扇递出,又将勾魂一缕,身后却猛然掌风袭来,侧身,回扇,左袖一挥,掌风袖力相交,将两人各自弹开丈远。
兰七站定后抬眸望过,便见一道欣长身影笔直立于对面,却脸色青白,显见已受内伤,且肩头渗着血。呵,那假仙终于出手了吗不由得便绽颜笑道“阁下在二公子与列三联手之下竟然没有死,诚然了得。”
云无涯目光扫过船上那些倒下的墨蓝尸首,目光一缩,抬首看向兰七,有瞬间的怔愣,但瞬间眼中便涌现锐芒。“阁下顷刻间杀这么多人,一样了得”
“这不都是你们自己送上来的吗”兰七一派云淡风清。
云无涯看着一身煞气杀意的兰七,不知怎的,心头忽生出疲倦之意。
“阁下是东溟岛之人”兰七问道。
“在下东溟云无涯。”云无涯沉声道。
“为什么”兰七侧首,似一个好的孩子,态间竟罕有的带出一丝天真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