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朗呵呵笑着,“没你疼,有麻药的。”
“哦。”她应着,心头隐隐的疼痛却不曾减少半分,还有些酸酸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认识他这么多年,还真的没看过他受伤,还是这样的刀伤,白衬衫上的血渍,每看一次,她就难受一次。
心里堵的慌,她低头咬着唇,始终沉默着,只在甄朗的手抚上她脸颊的时候,静静的贴上去,蹭了蹭。
老医生的手劲很大,她强忍着不叫出声,但是腿还是下意识的抽躲着,全身僵硬。双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裙摆,真丝的面料已经被她捏成了一团,皱的象块抹布。
他拍拍她的脸颊,“我去自己的办公室换套衣服,这一身太吓人了,乖乖等我回来。”
“你”她望着他手上厚厚的纱布,虽然那翻卷着的刀口已经看不到了,却依然触目惊心。
“放心吧。”甄朗把手臂扬了起来,“缝的很漂亮。”
缝的很漂亮,这是什么话
贾芍牵了下唇角,勉强扯了个笑,却比哭还难看。
当眼睛被强光刺激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对方手中的刀,甚至刹那之间已经知道自己会受伤,可是她一点都不畏惧,也不害怕。可是现在,只看到甄朗手上的伤口,她却恐惧了。
怯怯的看着护士,仿佛要得到什么答案似的,“他的手会不会有后遗症”
小护士眨着眼睛,笑着,“要是有后遗症,你以为院长他们还会这么轻松吗伤口不浅,差点就伤到经了,如果要愈合的好,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多用手。不过一道疤是免不了了。”
说到这,小护士双手交叠握着放在下巴处,两只眼睛朦胧虚幻的望着天花板,声音充满了向往,“甄医生真是完美的英雄,不仅人长的帅性格好,危险的时候还为爱人挡刀,如果有个男人肯为我挡刀,我马上嫁给他。”
贾芍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只记住了小护士的一句话。
差一点就伤到了经
差一点他就从此再也不能拿手术刀了
差一点他的事业就因为自己而毁了
一件衣服从后面裹上她的身体,是他的西装外套,“这里凉,披着点。”
她这才发现,长长的西装下摆刚好遮到她的大腿,把那雪白的肌肤遮了个严严实实。
老医生手一捏,贾芍全身抽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沁了出来,脸上惨白,却咬牙没叫出声。
甄朗面色微紧,声音也不由的沉了,“范医师,她这个严重吗”
“单纯从伤上说,韧带拉伤加脱臼,不算很严重。”老医生摘下老花眼镜,慢悠悠的开口,“但是如果象你们说的这里曾经有习惯性脱臼的话,我建议最好打个石膏固定,修养一阵子,不要再随便走动加重压力。”
“啊”贾芍望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脚踝,脸变的更臭了,求救般的望向甄朗,“我没关系的,以前老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可惜她轻松的说法并没有给她带来好运,甄朗眼一闪,“老这样你怎么没说过”
“不重要的嘛。”她垂下头。
“打,一定要打。”甄朗毫不留情的破灭了她的希望,“您看到时候还要不要做理疗,要的话我再带她来。”
于是,百般不愿的贾姑娘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看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脚丫直挺挺的伸着,她欲哭无泪。
门板上传来有礼的敲击声,中年男子站在门口冲他们点头招呼,脸上沉静看不出心思,但是眼里俨然有着凝重,“小甄先生,贾小姐。”
贾芍顺声望去,有些惊讶,“咦,谢叔叔。”
中年男子走进门,看看甄朗手中厚厚的纱布,还有贾芍硕大的石膏石膏腿,眉头拧成了川字型,“怎么会这样”
甄朗冲他点点头,两个人悄然走到一边低声说着,间或看到男子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又继续低头说了起来。
贾芍始终很沉默,与平日里跳脱灵动的气势截然相反,一个人闷坐在椅子里,连头也不曾抬过。
“贾先生,您如果没事了,是不是可以做笔录了”孙队长有些不耐,口气也不是太好,“如果人人都象你这样让人等,我们岂不是不要出警了,全围着你一个人转”
甄朗还未开口,中年男子已经出声,“孙队长是吗我是小甄先生的代表律师,你叫我谢国长,一切事情由我和你们说。”
谢国长孙队长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时间竟没有想起来。
“你能说的清楚吗”等了这么久,出来一个律师,这算什么
谢国长微微一笑,“如果你觉得不对的话,那我向你的上级请示一下,看看行不行顺便再问一下,报警电话打出去,五百米距离为什么半个小时未见出警。”
他的话语让孙队长很是不满,黑沉着脸,“不行,按规矩当事人必须做笔录,你可以陪同。”
正在僵持中,一辆车停在医院外,下来一名威严的中年人,他目光一闪,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孙队长心头一凛,慌忙迎了上去,“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