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辰站起身,一锤定音。
啊志皓大为惶恐,伸手拉靳辰的衣角,露出哀求的表情“我可不可以不要参加”
“当然可以。”靳辰微笑,体贴的拍拍他手背,以示鼓励。
顿时,周遭一圈男男女女都露出怪羡慕的表情,志皓越发窘得呆不住,耳朵烧到透明,逃命一样的离开。
靳辰一向桃花满溢,于是为老板办粉红工早成为宣传组的日常事务,熟门熟路。
其实要平息一场八卦艳闻,如果当事人不介意的话,当众承认是最好的釜底抽薪的方法,所谓八卦就是要虚虚实实、似真又假的才吸引眼球,一旦坐实,众人最多哗然一声,像烟花闪过,再无痕迹。
靳辰的桃花盛,一直都是靠这项方针护法,才没有被狗仔烦死。
然而这一次,毕竟还是和往日有些不同的,消息传出,证实,立时舆论大哗。靳辰的历任情人无一不是绝色名模,这次居然钟情平凡的幕后工作人员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从来只有不同寻常的事才会被关注,狗咬了人只能算报道,人咬了狗才叫是新闻。于是公众的胃口被吊起,媒体的目光聚集,狗仔们磨亮了齿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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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内部自然也有闲言碎语,有厚道的,说这次总监终于有点眼光,萧先生人品端正,比原来那些狐狸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自然也有人刻薄原在想怎么升得像直升机一样快,原来人家有背地里的功夫,在床上做。
不过无论是好言恶语,此刻都传不到志皓的耳朵里,他躲在办公室里看电视直播,心情杂乱难明。
忽然手机铃声响,他本想要扔掉,但是看到人名,又不得不接起来,是封清,该来总是会来。
“喂”志皓惊讶自己的声音这样沙哑虚弱。
“我刚刚看到报纸。”她从来不习惯说开场白,一句话直入主题。
“嗯”志皓没来由的羞愧。
“你功力果然比以前增加,我看了五遍才敢确定名字。”
还可以开玩笑,可见并不十分生气,志皓心中亮起一线光明。
“我来不及赶回家偷报纸,我妈正在房里暴走,说要揪了你来问罪,她不能接受宝贝女儿居然输给一个男人。”
“应该的。”志皓苦笑,换作是他,他也一样不能接受。
“但我跟她讲,她没生没养,一年三节有礼亲切周道是你做人懂事,身为长辈不可以不知趣,她很黯然但是泄气。”
“哎,你怎可以这样说。”志皓着急。
“所以你有空尽快采购名贵补品和水果,到我家门上来负荆请罪,我妈心软,十分好哄。”
“好的,好的,一定”志皓大喜。
“阿皓,”封清正事说完,终于顿一顿,迟疑下来。
志皓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不急,默默的等。
“你可爱他”
“嗯”什么问题都需好好思考权衡,只有这个不必。
“你可知道后果”
“嗯。”会有怎样的后果最坏也不过是他萧志皓从此身败名裂,不可以在娱乐圈里混,大不了回老家,开一间小店也是一生,至少此刻放肆狂欢过。
“多好。”封清轻声道
志皓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她说多好
“我一直梦想,可以遇到一个让我志不清的男人,随他刀山火海,在所不惜。阿皓,这样难,你都甘心,可见总有什么让你值得”她顿一顿,又道“我羡慕你。”
志皓一怔,心头大暖,眼泪又流下来。
封清在另一头听得分明,笑道“又哭,双鱼座的爱哭男生。”
“干嘛”志皓抱怨。
“唉,生平最讨厌男人哭哭泣泣,只有你哭起来不觉得恶心,真是怪。”封清感慨“前世欠了你。”
她自小就比他早熟,更聪明更有主意,一路指点他长大,真像是欠了一世,不过志皓当然也有他的好,他单纯挚诚,从来知恩图报,为朋友可两肋插刀。
爱情能有多久繁华散尽,不过是弹指间的事,她宁愿多个好友,或者,家人。
当靳辰找到志皓时,他正抱膝缩在沙发角,脸上满是泪痕,这本是靳辰的姿式,他看得多了,也就全盘接收过来。
志皓本就不曾睡着,一听到响动,马上惊醒过来,急急的问“记者会开完了”蓦然间大约是觉得脸上有些粘,随手抹两下,继续盯牢来人。
“嗯”靳辰贪看他此刻容颜,不觉微笑。
或者这便是他的魔力,自然不做作,难过时便哭出来,自掉眼泪自擦干,全不是为了炫耀柔弱与悲怆,所以从来不讨人厌。
志皓呼一口气“接下来要怎么办”
靳辰失笑“你问我你是职业行家。”
“也对”志皓颓然“可惜医人者从来不能自医。”
“有什么关系,把萧志皓当作一个人名,照常处理。”
志皓苦笑“那我会让这个名字,永远不与你在一个版面出现。”
“如果做得到的话,也很不错。” 靳辰微微笑。
如果做得到的话,唉,志皓想起那些一定会发生的事,十分无力,长吁短叹。
“阿皓”靳辰静静看他的眼“如果你觉得为难,可以”
志皓诧异的回望,转瞬间醒悟过来,怒目,大声喝道“不要再说了,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他手脚冰冰凉,从脊柱的缝里冒出冷气来,是的,这是一场战役,但只有他一人奋战不休,靳辰只会在旁观望,若是他脱力退却,他只会劝他说不如投降。
靳辰怔怔看他的利眸,锋利如黑色矅石一般的光泽,无畏而坚持,忽然间也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