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乘风也不勉强她,换好衣裳后过来摸摸她额头“那你先睡,我待会儿就回来。”
看着他不解风情地走掉,左芝恼得直揪被子,哼哼喘气。
这时,一向不轻易说话,但一说话必是要害的鹭儿道了句“少夫人,您应该陪大人去的,否则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左芝猛然惊醒黄鼠狼她爹回来了,黄鼠狼不也回来了月黑风高杀人夜,父女俩设的不是鸿门宴,而是桃花宴
作者有话要说临近期末了,孩儿们都要考试,瓦明天要监考,请个假哈。各位美人儿见谅。3
、第五七章、戏假妻真
重新梳妆更衣,左芝出安闲堂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她又说必须要盖住嘉兰的风头,力求艳光四射,于是鹭儿给她梳了个坠月髻,还在额间贴了花钿。
春日乍暖还寒,左芝走得匆匆,莺儿拿着披风在后面追“小姐穿上这个”
左芝不耐停下,回头跺脚催她“快拿过来万一去晚了我家木头被人吃了,到时我就吃了你”
不知是淮南王回府的缘故,还是左芝甚少出安闲堂,走往前厅才见王府中一片绚烂景色瑞烟浮良苑,彩灯满桂华。倒似上元佳景。
有银烛星球在两侧照亮,莺儿低头“呼”一下吹熄了手中灯笼。左芝觉得这些灯火太刺眼睛,于是挪开目光望着旁边的围墙,晃眼之下,灰壁也浮出一道银色流光。
她揉揉眼,嘟囔道“臭黄鼠狼显摆,弄这么些玩意儿想戳瞎我眼睛呐”
莺儿看得津津有味“挺漂亮的啊”为两人带路的丫头闻言道“是先生的主意。先生说今年错过了上元节,今日王爷回府,所以补过。灯也是先生亲手扎的呢”
左芝一听她说“先生”,急忙追问“是王府的西席先生吗他叫什么名字”那丫头道“先生是王爷的朋友,在府中作客。奴婢们不知道他的名讳,都唤他先生。先生是个极好相与的人,而且面善”她说着眼角露出一抹羞涩,看来对那位先生心生倾慕。
左芝努努嘴,暗自嘀咕“黄鼠狼是花痴,养的丫头也是花痴,哼。”
走过灯烛璀璨的回廊,眼看前面就到了叙事厅堂,莺儿正说重新把灯笼点上好照路。厅门口走出三人,一是沐乘风,一是嘉兰,还有一位胖短身材大腹便便,头顶冠冕被一颗肥硕的脑袋衬得愈发小巧,衣裳上的蟠龙纹也细得像小蛇。他面白无须,五官被肥肉挤得变了形,一对王八绿豆眼点在脸上,活脱脱一只肥老鼠。
莺儿远远打量了淮南王一眼,凑到左芝耳畔“又老又矮又胖又丑,没咱们侯爷儒雅。”
按以往左芝的性子,早就陪着莺儿一起骂黄鼠狼的爹了。可是这次她没有。左芝只是一把按住莺儿掏火折子的手,直勾勾望着厅堂门口,一动不动。
“哎呀呀,闻名不如见面,本王怎么没有早些结识沐大人,好生可惜今日相识,真乃相见恨晚”
淮南王哈哈笑着,谄媚地讨好沐乘风。沐乘风一如既往地冷淡疏离,冲他拱手告辞“夜已深,王爷早些歇息,在下告辞。”
“好好好,你也早点睡啊。对了,安闲堂还住得惯么”淮南王客套地问,沐乘风简单回道“很好。”
淮南王搓搓手掌,笑起来脸颊肥肉一颤一颤的“话说本王一直想给安闲堂换个名字,苦于想不出什么好字来换。今夜与沐大人一见,倒是让本王脑中想起一字来。沐大人,此字如何”
他当着沐乘风,在自己掌心画了几笔,递过去问“如何”
沐乘风垂眸扫过,不置可否“王爷的宅邸想取何名是王爷的事,在下一介外人,不便插手。”
淮南王双手一摊,爽朗笑道“哪里话,本王可是一直把你当自己人看待的”不及沐乘风回应,淮南王又亲昵地拍上他肩头,“哈哈,快回去吧。嘉兰,替为父送送沐大人。”面带病容愁绪的嘉兰施施然福身“是。”
她足下不稳,刚站直就往沐乘风身上倒去。沐乘风顺势抬了她手肘一把,没让人跌进怀中。
沐乘风扬手婉拒“郡主大病初愈不宜四处走动,在下自行回去。告辞。”
“也罢,沐大人当心。”淮南王目送沐乘风走上回廊,恍惚看见廊下站着三两人,遂问“何人在那里”
左芝没搭腔,莺儿想吱声也被她制止,于是那名王府丫环回话“王爷,是沐大人的家眷。”淮南王急忙拍腿“还愣着干嘛快请过来,让夫人久等在外,尔等实在失礼”
哪晓得左芝如行云流水般甩袖就走,鼻腔还冷冷哼了一声,一副谁的帐也不买的傲慢架势。
沐乘风见状,匆匆向淮南王拱手请辞,然后跑着追媳妇儿去了。嘉兰咬着嘴怨怒“这般跋扈也不知他究竟看上她什么。”
淮南王眯着绿豆眼,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咂嘴道“这位东晋郡主眼熟。”他思忖须臾,尾随而去。
左芝来时尚且急色匆匆,回去居然迈步开跑,甚至踩坏了纸灯笼也不顾。莺儿一时跟不上,在后面又喊又喘。沐乘风则箭步飞过,终于在灿灯回廊捉住她。
“吱吱。”他以为她是看见刚才一幕而生气,无奈地笑笑,解释道“我扶她是无心的动作,就像看见花瓶要倒了伸手去帮一把,没有其他意思。”
左芝背对他僵在了原地,没有回头。
沐乘风含笑贴上去,抱住人俯首在她脸颊蹭了蹭“还是这么小气啊”
“木头。”
左芝一直僵着身子,好半天才缓缓回过头来,一双眼睛却写满惊骇,包着盈盈泪花。
沐乘风对上她眸子登时一怔,急问“怎么了”
“我”左芝欲言又止,眼越过他肩头。沐乘风循着看去,见到莺儿和王府奴婢都追了上来,后面似乎还跟着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