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言微笑,“要么给我黄律,要么给我阿倾的解药,我给你答案。”
“哈哈”晏玺扬声大笑,“原来你找黄律是为她解毒,看来当初我那一步,果然走得很有必要。但是,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晏玺手里的茶杯蓦地受力,向着殊言的面上直直飞去,殊言单手用力,稍一推动轮椅便迅速向后,茶杯砸在地上一声脆响,殊言仍是微笑道“就凭我手中有你想要的答案,而你手中,只有黄律或阿倾的解药,可与其并重。”
“君儿呢”晏玺反问。
“阿倾若在你手中,恐怕你此刻不会在我面前。”那个答案,找她要也是一样。
“刚刚那个小丫头呢”
殊言轻笑,“东昭有几人的功夫能出她之右,我再清楚不过。”
“你不妨跟来看看”晏玺笑得很是欢乐,花白的眉毛弯成完美的弧形,起身便向外走去。
殊言推着轮椅出门,还未出门便见到祁燕正在与人打斗。
对付祁燕的人并不多,不超过十人,只看招式和速度便知道不是她的对手。但她一直只守不攻,且注意力显然不在打斗上,反倒不知不觉中落了下势。她极其小心地应对着不断刺过来的刀剑,不时地抬头向上看。
山顶上,那枚会散出月光般莹白光芒的巨石已经在夜色中发出微光,那一面浑圆的微光中,有一抹墨渍般的黑影是一个人的影子。
殊言正色看去,那身形,不是晏倾君,也没有半点眼熟。侧耳细听,才听见山顶有呼声夹杂在风中隐隐传来,是女子凄厉的呼声声嘶力竭地唤着“燕儿”。
祁燕一面对付着围攻者,一面行着轻功攀爬向上,随着那呼声愈发凄厉,她手上的动作也愈快,动作一块,再加上对方人多,她又一心二用,便乱了阵脚,背后空门一柄长剑精准而飞速地刺过去
殊言色一凛,双手用力,整个身子离开轮椅,白色的身影好似夜空中滑过的一枚闪亮流星,选好角度扔出一枚暗器,正好将那持剑者逼退。祁燕却对这危险浑然不觉,只是一味地冲向山顶,殊言的思酌不过在眨眼间,随即跟上。
晏玺面上的笑容幽深而诡异,随着二人奔上山顶。
“燕儿我的燕儿”山顶上,被捆在巨石上的女子面容憔悴,华发早生,皱纹如同野草蔓延,泪水嵌在沟壑中,狼狈不堪,赫然是璋华太后
祁燕对身后跟着的人浑然不觉,举着长剑对巨石边的人冷声道“放了她”
半年不见,曾经权倾朝野风光无限的璋华太后,变作头发斑白面容不堪的老妇人,形象全无地被绑在巨石上,一声声唤着她的名。
祁燕的眼是湿热的。从她发现璋华被人挟持在山上的那一刻,她的脑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物事。
那是她的母亲,尽管将她抛弃,却给她生命。尽管数次对她利用由她牺牲,却在最后关头为了她放弃追逐一生的权势名利。尽管在她二十年的生命里,有十九年是不曾被她承认的,但她始终是在金銮殿上,百官之前,毅然承认了她的身份。
即便曾经有多怨她,她亲手将她拉下权利的顶峰,由万人之上变作如今的邋遢妇人
祁燕发现,她是恨不起来的。当初被逼至绝境,不顾一切只想要逃离那座可怕的牢笼,谁人的生死都与她毫无关系,但心态平和之后,重新面对一次这样的母亲,无论如何都丢不下她
“放开她”祁燕又是一声冷喝,持着长剑走近了几步。
“燕儿燕儿原谅母后,母后不是故意不要你,不是故意不去看你,不是故意让他们害死你的”璋华的泪水决堤般涌出,近乎失控地挣扎,晃着双手想要抱住祁燕。
山风凛冽,却吹不散璋华的叫嚷,倒是将一声轻笑吹得七零八落。祁燕心头一紧,猛地回头,这才见到笑意融融的晏玺和眉头微蹙的殊言。
“殊公子”祁燕的智瞬间被拉回现实,想到殊言交给她的任务,再看到她已然站起来的身子,面上的血色潮水般退去。
殊言的病想要站起来,可以,代价便是他苦心蓄积的内力。但那些内力,也是支撑他可以在正常温度下行动的保障
“你想救她”晏玺双手背后,上前一步,眉眼含笑地看向祁燕。
祁燕咬了咬下唇,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哈哈”晏玺大笑,朗声道,“朕不想要怎么,只是人人都以为这月光里黑色的人影是因为国主在祭月,如果要换下她自然是要顶一个上去。”
这人自称朕
祁燕心中一滞,还未反应过来,听到一声清淡的回答“我来换,如何”
“殊”祁燕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她的母亲,自然是她自己去顶替正要开口,触到殊言的眼,捏紧了双拳,闭嘴,垂下眼睑,低首。
找阿倾,带她离开。
这是殊言颤动着的双唇传递给她的信息。
奕子轩破开瀑布,看都未看贡冉生,拉着晏倾君便径直下山。晏倾君握了握自己腰间放好的黄律,沉声道“带我去找殊言”
奕子轩皱眉,“他已经上山,山上是什么情形你也清楚。”
“带我上山。”晏倾君执意道。山上的情形她当然清楚,可是,倘若不找殊言拿到五色中的另外四件,手中的黄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