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君柔声道“公子不若说出来,让我兄妹二人一并为公子出出主意”
“对的,就是这兄妹”冉升有些支吾道,“既然既然二位是兄妹,为何一穆姓,一秦姓”
晏倾君的眼皮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当时只顾着嘴快了
晏卿笑着不答,等晏倾君自行解围。
晏倾君眉眼一挑,马上有了答案,拉过冉升,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其实我告诉你,你可莫要对旁人说,更不可在哥哥面前说起哥哥他是”晏倾君抬眼看了看晏卿,双眼含笑,声音里却是饱含同情,“捡的”
捡的他不是很喜欢这两个字么
“啊”冉升低呼道,“捡的”
“是啊,寒冬腊月的,爹娘将他从泥坑里捡回来的,衣服都没穿”
“啊”冉升又是低呼,小心翼翼又满是同情还要假装无意地扫过晏卿。
两人虽是低语,对于内力深厚的晏卿而言,与正常音量并未有多少差别。他脸上温纯的笑容已经微微变了模样,说不出是僵硬还是无奈,只低声唤了句“结账。”
冉升一听,做贼似地坐直了身子,看着晏卿的眼里仍是万分同情,爽快地掏出一锭银子。刚刚那小二却是上前来,笑呵呵地恭敬道“三位的酒菜早便有人预定,并且付了现银。三位吃好了直接离开便是。”
晏倾君略有诧异地看向晏卿,却见他也正看向自己,显然此事是在他意料之外,但随即他面上浮起了然的笑。
冉升则以为是他二人不愿让他付银子,提前付了款,暗骂自己脑袋笨手脚慢。
三人出了酒楼,找了间客栈,打算留宿一晚,明日继续赶路。房间又是有人替他们定好的,房钱也是提前付过了。晏卿表示不知,冉升表示不解,晏倾君倒不反感有人为他们铺好路,可是这种一切都在他人掌握之中的感觉,很不好。
晏倾君快速地入房收拾好东西,换了身衣物,敲响了晏卿的房门。
“当真不是你捣的鬼”晏倾君狐疑地扫了一眼晏卿。
他一直跟在在她身边,没必要事先准备好饭菜订好客栈,而且,这种“体贴”的事情,怎么都不像是这种卑鄙无耻下流的禽兽做出来的。
可是,明知不可能,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今日在酒楼也好,在客栈也好,老板都是别有深意地扫过她一眼后说已经有人订单付钱。她还记起在宁城港口那人也是从上到下扫过自己一眼方才放行的,那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女儿装扮引人侧目了,如今看来,好似也不是那么简单。
这些安排,显然都是针对她。
晏卿果然无辜地摇头。
晏倾君想到在酒楼里他眼中的了然,不太信他完全不知情,但也知道他不想说的话,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的。于是干脆地剜了他一眼,自行离开。
那个安排一切的人,总不可能提前预料到他们会在哪家酒楼吃饭,会在哪家客栈歇脚。要知道到底是针对谁,一试便知。
夕阳洒金,给南方安静的惠城平添几分温宁。
“老板,住店。”晏倾君换了家客栈,晏卿紧随其后。
那老板与之前那店家一样,略略扫了晏倾君一眼,笑逐颜开道“姑娘的房间已经准备好,您随小人来便是。”
晏倾君情一滞,故作怀疑道“老板,小女在南临并无亲故,不知是何人替我订下房间”
老板笑道“小人收人钱财,自当守诺,姑娘的问题,还恕小人无法回答。”
晏倾君出店,欲要换一家客栈。
“你跟着我做什么”晏倾君对着身后的晏卿低吼,她不信他毫不知情
晏卿无奈地叹口气,“你来南临是要做什么”
“找”
找母亲
晏倾君一怔,或许这一切,都是母亲安排的
“为何你不想想,或许是有人真心实意地为你好”晏卿拉住晏倾君的手,使得她不得不放缓了步子。
晏倾君又是一怔。
的确,她之所以如此气恼,着急的想要知道幕后人,便是因为今日这一切,让她觉得自己踏入了一个圈套。明明自己是受母亲的指引到南临来,遇到今日之事,第一反应不是母亲替自己安排好了一切,而是阴谋,是有人要害她
下意识的不去相信,不抱有期望,便不会失望。下意识地怀疑一切不同寻常的现象,戳破阴谋才能更好地保全自己。下意识地自己保护自己,因为只有自己能保护自己,只有自己会保护自己。
“危险”晏卿突然一声低唤,将晏倾君拉在怀里,迅速行起轻功。
晏倾君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便察觉一股杀气迎面而来,随即被晏卿身上的墨香挡了下去。
到底是谁
谁在安排一切谁在南临还要杀她
晏倾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