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类,要如何穿过这险恶的遍布妖兽的土地,到达那最北之端的狼族呢
除非,有人帮他。
“绝染,能不能求你,陪我一起走”一手握笔,一手捏着地图,蹲的发麻的腿支撑起身体,莫尘恳求的看着绝染。
“不。”想都没想的拒绝,绝染知道他不会回到自己的族落,更不想招摇过市在妖兽大陆上横穿,他是笑柄,怎会自取其辱送到他人面前任人嘲讽。即使恢复自由,他能选择的只有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隐居,或者到人类世界里去,总之,这繁华的土地已经不适合他了。
“那,求你陪我走一段路吧,哪怕陪我到明天,天快黑了,住 哪儿都是问题,绝染求你了,你说的对,我不懂在这如何生存,也许很快就会死,但这之前,绝染你帮我一次,就这一次,然后我一定不会再拖累你,好不好”绝染不会帮他,他知道。但莫尘仍不死心的拦在已经迈开步子的男人面前,哀求的看他。
有句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被形式所逼,被现实所困,那个单纯善良的莫尘,在绝染回头的瞬间,想出一个计策。
他不想这么做,但为了见到苍魁,为了活着到狼族,他迫不得已。
今年他十六岁,在逆境中,为寻生存,他不得不强迫自己长大。现在起,他不再是那个没有忧愁,沉溺于幸福关爱中的孩子,他要为生不折手段,变成一个真正的成人。
他知道,他得拖住绝染,也许他一离开,危险就会降临,在确保真正的安全前,他一定不能让他走。
横在绝染面前,莫尘苦苦哀求,他能用的只有哀兵之计,至于如何留住绝染,还得从长计议。
“到明儿早。”绝染点头,没有理由,只是想再陪他一夜。
离开那个山洞时天已擦黑,绝染不爱讲话,在找到过夜的地方前,都是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很少能得到回应。
绝染选的地方是一片空地,没有铺的东西,只能直接睡在上面,不过还好,这附近没啥遮挡物,土地经过被太阳晒了一天暖暖的,躺在上面也没那么难受,就是脏些罢了。
晚餐是他的自己带来的东西,给绝染被他拒绝了,依稀记得苍魁说,野兽系只吃肉,从感觉上判断,绝染应该属于野兽系吧,但他的本体是什么呢对这点莫尘很是好。
妖兽没有所谓饿死,他们的生命与妖力有关,妖力强生命则长,反之就会活的时间短些,不过他们活的再短也比人类长。遇到饥饿等类似小事时,妖力会自动燃烧,延续生命,受伤或者中毒等严重威胁生命的事情除外。
他被关了那么久饥一顿饱一顿是正常的事,他很挑剔,宁可饿着也不吃不新鲜的食物,所以绝染的妖力用的多些,不过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夜幕初垂,绝染问了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与苍魁如何开始。
距离睡觉的时间还很远,没有篝火,少年的眼睛却闪耀着比火还亮的光芒,环着膝盖,莫尘慢慢讲起那永远鲜明的故事,他与狼王的故事。
少年甜美的声音复述他往昔的快乐,与白狼如梦境般甜蜜爱情的开始,在城市里新鲜捧腹的插曲,还有他们的相互依靠,共经风雨。
他们的爱情,是单纯不掺任何杂质的,同时也是他人无法理解的。
绝染最痛恨的就是背叛,有点佩服这人类的勇气,为了白狼将生命放到第二位。也有点羡慕白狼,他能找到这样伴侣。即使他是人类,却比有些妖兽值得珍惜的多。
他的手不知不觉握在一起,怎么又想起了说好要忘记,绝染,你该想起。
莫尘的心跳的异常的快,在讲他们的故事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办法,一个卑劣的主意,一个会激怒绝染的方式。
他不想,但他走投无路,这是将他留在身边的唯一途径,尽管他也不确定是否能成功。
天亮了就没机会了,为了苍魁,为了活,姑且一试。
“绝染。”尽量自然的开口,他的心跳的很快,胸口发涨,脸和脑袋也是涨的不行,他第一次骗人,黑暗中的脸即使压抑也红的明显。
他分了,也是这短暂的分,注定了一场悲剧的开始。
莫尘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回头时对面的少年已经坐到自己旁边。
“那个,白天的时候,你割头发的东西呢怎么一会儿在你手上,一会儿又没了呢”手背在身后,莫尘看着绝染的胳膊问。
“你说是它”抬起右手,男人的胳膊上突然多出一个泛着绿光的爪刺,就是白天莫尘看到的那个。“雪蚕之刺,是由雪蚕变化,拥有灵性的武器。我费了很大劲才将它收服,并立下契。它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平时隐在右臂骨中,需要时便透过皮肤,变成现在的样子。”
绝染说完,雪蚕之刺便隐回臂中,胳膊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很。”莫尘笑着说,“绝染,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那只手和带武器的这个一样吗我很好。”
人类还是一样,充满好心,没有拒绝,绝染将手伸到莫尘面前,唯一一次没有设防,对这个看似无害的人类。
可是
“这是什么”手腕上突然多出个东西,绝染猛的起身,没有准备的莫尘因他突然的举动摔出很远。
驯兽传 第二卷第四章 珠子与咒
手撑在身后,跌坐在地的莫尘直视狂暴的男人。
“绝染,帮我去见苍魁好不好”莫尘的语气依然充满恳求,就算现在他也希望他们能和平的将问题解决。
刚才他忽然想起临行前师父给的珠子,师父说过,如果有天苍魁不爱他要离开他,就把这珠子带在他手上,现在对象不是苍魁,应该也会起到作用吧离别之时,他哪有那么多心思注意听师父都说了什么,只希望模糊的记忆没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