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辛,你还记得我说过关于君王璧的秘密么”梅非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其实真正的君王璧,的确在我们手上。但它的秘密,却跟宝藏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
“它的秘密,其实是关于开国皇帝夏武帝的那件琅琊宝甲和乾坤宝剑的下落。”梅非垂下眼。“所以那日我说这两样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那这与月氏王族又有什么关系”莫无辛很快理清了思绪。
“这件事,父亲也不是很清楚。他只说要我确定西蜀的立场之后,便将君王璧交给连隐,让他去找月氏王族人。找到月氏王族人,便能找到这两样宝物。”
“谁知道”梅非转向上官久。“原来月氏王族人就在我们周围。”
“不止如此。其实我来到大夏,也是为了你和小六。”上官久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是落到我肩头的重任。”
“为何为何大师兄你不早点说明自己的身份”连隐忽然开口。
“我得首先确定,你们是不是想要复国。”上官久盯着他。“这是一个前提。若连姓后人不想复国,我们便沉寂,将这个秘密埋葬。因为君王璧的秘密,并不仅仅是那两样宝物的下落。小非来到西蜀,我们才敢确定。”
“你们”莫无辛转向尹玄昭。“难道尹先生他也是”
“不,他并非王族人。但他为王族做事。”
“我有些糊涂了。”梅非摇了摇头。“大师兄,这件事从头到尾,难不成都在你们的掌握当中”
“差不多。”上官久歉疚地看了她一眼。“月氏国人有些特殊的能力,你们也知道。让我将整件事跟你们说一遍罢。”
数百年前,大夏的开国皇帝夏武帝南征北战过程中,救了当时的月氏王。月氏王感激夏武帝的救命之恩,与之结为兄弟,并约定愿为夏武帝做三件事。
但夏武帝一生也没有要求月氏王的帮助,只在自觉大限将至时将宝甲和乾坤剑交给他,请求他好生保管,以在将来大夏逢难时交给他的后人。
月氏王不仅答应了这个请求,还立下承诺,只要他的后人需要帮助,月氏国将倾全国之力相助。而这个约定的信物,便是君王璧。
月氏国人重视承诺。数百年来,一直遵守祖训,默默注视着大夏国的情况。
当年冯傲叛变前夕,月氏国人已经前去警告,奈何夏安帝却没有相信,更没有拿出君王璧请求月氏的帮助。大屠杀发生之后,一切已经来不及。
林如海带着太子妃逃走,月氏国人一直在暗中保护。奈何太子妃却难产而死,生下了一名男婴。
林如海带着两个孩子逃到越州,月氏国人则用了些方法将他们的行迹隐藏,这也是林如海能顺利逃出去并隐藏了这么多年而没被找到的原因。
所以上官久和尹玄昭一开始就知道梅非和连隐的身份,也一直在等待他们拿出君王璧,寻求月氏的帮助。
梅非和连隐呆愣在原地,默默无言。
莫无辛倒是开了口。“若能再得月氏国相助,我们的胜算便很大了。但我不明白,当年夏武帝为何要将宝甲和剑交给月氏国保管”
“只因为宝甲和剑乃远古器,并非人人都可驾驭。不能驾驭器,便会被器的力量反噬。”尹玄昭情凝重。“夏武帝一方面担忧后人会擅动器招来灾祸,另一方面也担忧器落到居心叵测的人手里,所以就将器交给了善于隐匿的月氏国。”
“如果这样说,阿隐也未必驾驭得了”梅非蹙眉。
“若连隐公子能让器认为其主,自然便可驾驭。是否可以,只有等隐公子去了月氏国才能知道了。”
“为什么一定要他亲自去”莫无辛有些疑惑。“你们拿来不行么”
“不可。祖训说过,只有双璧合一之后,连姓皇族的人亲自前往,才可打开密道取剑。”
“如果是这样的话,小非她就不用再去昌平了吧”连隐忽然问道。“有了月氏和西蜀的力量联合,还不能与冯傲对抗么”
“抱歉,小六。”上官久别开眼。“月氏国人虽有秘技,却不善于作战。更何况整个月氏国的兵力也不过数千人,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梅非心情复杂地看了上官久一眼。难得用了一次那么恰当的成语,却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况下。
“连公子,我们会让昌平的族人保护她。”尹玄昭也有些不忍。“她不会有事。”
连隐握紧了拳头,闭上眼,复又睁开。
“那么你们现在表明身份,是为了什么”
“一方面是我们确认了你们希望复国的想法,另一方面。”尹玄昭转向梅非。“我们也希望尽绵薄之力,来帮助小非度过难关。”
上官久从袖中拿出一枚琥珀戒指,以及一只白瓷小瓶。“小五,这戒指能解大部分的毒和药物。这只瓷瓶里的药粉,能让你身上的纹身处光滑,这样便没人能够辨认出这究竟是纹身还是胎记。”
梅非伸手接了过来。
“至于小六你是坚持原来的想法先加入平岭联军,还是先跟我们回月氏取出兵,都由你自己决定。”
“已经做了的决定,我不想改变。”连隐沉声说。“再说即使拿出兵,也不到用的时候。我还是先去平岭联军罢。”
“好。”上官久转向梅非。“小五,此去昌平,万事小心。老二他虽然是冯傲的儿子,但他人却不坏,我会让他照顾着你。”
梅非点了点头。
莫无辛忽然开了口。“既然尹先生并非王族中人,自然也跟这件事无关。那你为何要呆在西蜀”
尹玄昭微微一笑。“老夫自有别的使命,但对西蜀绝无恶意。”
西蜀王莫齐答应了穆澈,将梅非交给他带回昌平。
临行前的这一夜,月色极好,梅非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睡着。
她索性坐了起来,趴在窗口往外看。莫无辛的房间没有燃灯,想来也已经睡了。
这几日,她跟莫无辛都过得不轻松。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尖刺,靠得稍微近些,就会觉得难过。连隐已经提前一天离开了。用他的话说,既然无法改变梅非决定,他只好自己先转身离开。
这两个在她心里占了重要地位的男子,一定都在怪她罢。
又或者与其说是怪她,不如说是在怪自己。
梅非叹了口气,撑着下巴,一瞬不眨地望着莫无辛的窗口。
望了一会儿,她忽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