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非拿了一只雪白的馒头用力咬了一口,下一刻五官便缩成了一团。「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这馒头怎么是苦的”
微醺也拿过一只咬了咬,蹙起眉招手唤了掌柜。
“掌柜的,你的馒头怎么是苦的”
掌柜的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向他们解释道“二位客官有所不知,这萸连馒头是咱们幽里最新流行的吃法,馒头里加了萸连,能清热燥湿,泻火解毒,还能防治心火过盛而导致的少眠症。总之是有百利而无一弊啊”
萸连那不就是黄连难怪苦成这样。
梅非望着手里的馒头犯了愁。“谁说无一弊这口味也太差了些。”
掌柜的指了指桌上的一小碟红糖汁。“姑娘,要是觉得苦,就蘸一蘸这个,苦味全都能遮去。”
微醺轻轻一笑。“谢谢你了掌柜。”
梅非看了看馒头,又看了看红糖汁,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拿馒头蘸了蘸红糖送进嘴里。
“怎么样”
“果然好多了。”梅非点点头,把剩下的馒头一鼓作气地吃完便要离开。“我吃好了。”
“小非,你不吃点菜么”微醺有些惊讶。“吃那么少,夜里会饿。”
“不吃了,没胃口。”事实上是被那口苦得惊人的馒头给败了胃。
“小非,这是大公子特意吩咐客栈做的鱼。”微醺忍不住开了口。“他知道你喜欢吃鱼,所以”
梅非瞟了一眼桌上的鱼,咬咬唇。
“其实大公子他很在意你。小非,你就别再跟他闹别扭了。”
梅非的双手抓在一起扭了扭,小声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微醺。”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对着他的时候,她偏偏服不了软。
微醺看着她那样子,眉间拢上一层看不清的愁绪,很快又消散开去。
“小非,其实你跟大公子已有了肌肤之亲,你难道就真的对他”
“别说了。”梅非心烦意乱地打断了微醺的话。“那只是个意外。”
微醺知道自己戳到了梅非心头的痛处,收回卡在喉咙里的疑问,又恢复了一派沉静。
梅非坐在桌边呆了一刻,懒懒地正要起身回房,却听得轻柔的一声。
“敢问二位,可是从蜀地而来”
梅非转过头去,只见刚刚那位丝绸摊子上的秀美女子此刻不卑不亢地站在桌后,朝他们两人微微一笑。
这笑容秀美温雅,如同初春的暖风般熨帖人心,细看了却还含着些恰到好处的矜持,叫人不得不生出好感来。
“你”梅非迟疑了一下子,转向微醺。
微醺对那女子点了点头。“我们的确是从蜀地而来,现在正要回去。不知姑娘何出此问”
那女子的情忽然有些激动。
“刚才那位公子,可是姓莫”
微醺的眉皱了皱,梅非也呆愣了一瞬,才跟微醺解释了这女子的来历。
女子见他两人情狐疑,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便又歉意地笑笑,解释了开来。
“小女子姓薛,闺名幼桃。烦请二位跟那位公子说一说,只问问他是否还记得小女子就好。”
微醺沉吟了一刻。“好,你且稍等片刻。”说完他便折身上了楼。
薛幼桃冲着梅非点了点头。“姑娘,谢谢你。”
梅非摆摆手。“帮你的又不是我,有什么好谢的”
“不。若不是你到我这丝绸摊来买枕巾,怕是我也遇不上他了。”薛幼桃朝楼上望了一眼,色欣喜而不安。“我与他已经十余年不见,不曾想在这里却”
她忽然垂了眼,略显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哀戚。
“薛姑娘,你用饭了么”梅非有些不知所措,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先吃些东西吧”
“谢谢姑娘,不用了。”薛幼桃歉意地摆了摆手。“是我打扰了你们用饭罢”
“没有,正好我们也刚用完。”梅非不知怎地,总觉着跟她说话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仿佛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冒犯了她,比平时多了几分拘谨。
她瞟了薛幼桃一眼,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她身上那种凛然不可侵的气度,即使是那有如春风拂面的笑容也难以掩去。
“姑娘不知如何称呼”
薛幼桃见她不语,又开了口与她说话。
“我姓梅。”
“梅姑娘。”她犹豫了一下子。“问这话有些唐突,不知梅姑娘与莫公子”
“我跟他没关系。”梅非连忙撇清。
“原来如此。”薛幼桃脸上的情放松了一瞬。“我还当姑娘是他的妻室。”
“怎么可能”梅非摇摇头,讪笑两声。
薛幼桃又是歉意地微垂了首。“梅姑娘,请原谅我这样唐突相问,实在是失礼了。”
“没关系。”梅非心中隐隐有些烦闷,想离开这儿又不知怎地挪不动脚。
两个女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地开口。
“请问”
“薛姑娘”
薛幼桃抬手捂唇一笑。“梅姑娘你先说吧。”
“薛姑娘,你跟陶莫公子是旧识么”
梅非刚一问出口,又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人家都说了十余年不见了,还问是不是旧识
薛幼桃却不以为意。
“我跟莫公子在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后来”
她忽然住了口,朝楼上的方向看去,忧喜交加地唤了一声。
“小辛,是你么”
陶无辛从楼上缓缓地下来,眉心微蹙。“阿桃”
薛幼桃立刻眼眶微湿,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