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齐回头,才发现大鹏鸟早就停在一扇峭壁之上,那里建着一座华美g殿,殿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芳冶师伯,他身边有一位着玄袍的中年人,面容清矍,应当就是什么上河真人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无言的眼看着芳准。他理了理袖子,气定闲地走下去,含笑道:“上河先生,我等冒昧来访,失礼了。”
那中年道人急忙还礼,三个长辈寒暄了几句,芳准转头朝胡砂招了招手:“你过来。”
胡砂不明所以地跑过去,却听他说道:“在下近日新收了一个弟子,来,胡砂,给上河真人行礼,你两个师兄他都认识,就没见过你。”
她赶紧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磕头:“胡砂拜见上河真人!”
上河真人立即将她扶起,因着男女有别,他只略打量一番,说着客套话:“果然是人中龙凤,芳准的弟子个个都是良才美玉啊。”
不过胡砂听不出客套话,只当这老头儿真的夸自己,登时对他大有好感。
众人被迎进凌霄阁,落座上茶。胡砂听不懂他们的寒暄话,原是转着脑袋四处看,被大师兄掐了一把r,只得转着眼珠子偷偷打量,忽听那上河真人叹道:“此事说来也是话长。上月在清远约你二位前来,一为叙旧,再来,在下本有意邀请各地略有交情的散仙,做个私下的仙法大会,谁想帖子送出去了,桃源却发生这等事,可谓旦夕祸福,不可预料。”
发生了什么事?胡砂拉长了耳朵去听。
“就在前几日,桃源山边春楼镇压的天遗物为人窃取,至今下落不明。看守在楼前的两只灵鹤被弄得一死一伤。我等上下皆是又惊又疑,先时只当有内贼,将弟子们盘查了个遍,仍是没有头绪。不料昨日后山又发现有食人妖魔出入,仅一夜之间便吃了五十多名新晋弟子。漆吴祖师用水镜窥察,才发现后山那处不知何时钻进一只凶兽梼杌,非我等地仙之力所能抵挡。祖师推断,只怕是那梼杌偷吃了天遗物,此乃上古灵器,残留九天上的力,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妖兽来说,无异于增进妖力的上品。梼杌本就是上古四凶之一,如今又吞食了天遗物,穷桃源山之力,只怕也无法降伏它,只得先设上降妖咒印结界,慢慢消耗它的妖力罢了。”
芳准闻言沉吟不语,倒是芳冶吃了一惊:“天遗物,说的莫非是金琵琶?确定是被凶兽梼杌吃了?”
上河真人色凝重:“目前尚未确定是否被梼杌吞食,然而十之八九是它了。诸位也知道,海内十洲乃仙家灵地,九天之多有遗物残留在此,何止成千上百。这金琵琶也并非名器,然而却是难得成套的器之一。金木水火土,金琵琶聚集了五行中金之力,被梼杌吃下,真真要出天大的乱子。”
胡砂听得似懂非懂,依稀是桃源出了个会偷吃器的妖怪,还没办法除掉,只能先耗着。难怪来的时候门口守那么多人,个个严肃的要命,原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
芳准沉吟了良久,突然哧地一声笑出来,众人都莫名其妙看向他,上河真人道:“莫非芳准想到了什么应对的法子?”
他摇了摇头,笑道:“不,我只是想到那梼杌吞了金琵琶,只怕是要拉肚子的吧。”
这话一说,大家又陷入异的沉默的气氛中不可自拔。芳冶责怪地看着他:“师弟,玩笑话尽量少说。若是有什么主意,不妨说出来大家参考。同是道友,他们有难,我们岂可袖手旁观。”
芳准的情很无辜:“师兄,我也没什么法子。吞了器的上古四凶只有天才能应付,不如开坛做法事,将此事传达到九天之上,兴许能化解一场危机。”
说了等于没说,上河真人摇头叹道:“今早便已开坛祈求,九天之上又岂能那么快给予回应?只怕等天下凡,桃源山已经被吃了个空。”
众人说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妥善的法子,芳冶只得带着几名年轻弟子回清远山,向金庭祖师汇报此事,芳准并胡砂他们被带去了客房,安置下来。
胡砂和几个女弟子被安排在一个大院子里住,因白如跟着芳冶回去了,女子中属她辈分最高,年纪最小,也最不中用,故而没人来理她,她一人蹲在窗前看外面的桃花,看得无聊起来,索出了院门透口气。
男弟子们住在另一座悬崖上,想溜过去找师兄们说话也不行。
胡砂只得继续蹲在院门前数桃花,一朵,两朵……数到第三朵的时候,忽听头顶有人喊她:“胡砂。”
她茫然抬头,却见芳准笑吟吟地从云端缓缓落下,站定在她面前。
“方才听你在路上和凤仪说r饼,是想吃东西了吧?”芳准很了然地一笑,“为师正好要去桃源山下碧波镇买些东西,你与为师一起去吧。”
胡砂登时满头黑线:“不……师父,我不是想吃r饼……”
“咦?那难道是想吃r包子?没关系,师父请客。”
“……也不想吃r包子……”
“看不出你这孩子还挺挑食,那就请你吃r烧卖吧。”
胡砂无话可说地被他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