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容湛不动。
皇帝盯着他孤傲僵直的背影,气息越来越急。
慕容湛深深叩首,声音颤抖而缓慢“皇上,臣弟求仁得仁”
s一样的寂静,笼罩着勤昭殿。二人隔着一阶之遥,静静对峙。
在长久的静默后,皇帝疲惫的声音传来。
“拟旨。”他淡道,宦官首领连忙躬身。
“一、立大皇子慕容澜为太子。
二、慕容湛为青仑王,统领青、幽、平三州。青仑族免除奴籍,一月内尽迁入三州。慕容湛刚愎自用、深负朕望,既为青仑王,终身不准回帝京。”
慕容湛大惊失se“皇兄我、我”
“退下吧,今后朕不想再见到你。”皇帝缓缓阖上眼眸。
宦官为难的请慕容湛离开,他当然不依,跪着爬到皇帝脚边,连连磕头“皇兄我不要做什么青仑王。你便让我在帝京做一个庶人也好我、我很挂念你的身t,我想侍奉你左右”
皇帝深x1口气,忽的伸手,m0了m0他的头,叹息一声道“朕意已决,北路军嘉奖大典后,你便动身吧。”皇帝起身,在宦官搀扶下离开勤昭殿,终未再看慕容湛一眼。
慕容湛在勤昭殿从天黑跪到天明,终是失魂落魄离开了禁g0ng,回到王府,思及皇兄音容笑貌,越发心痛不舍。
他如何不明白,这是皇帝保自己的手段他甚至觉得,皇帝也许早定下这一步棋一直留着天下青仑人奴籍,就是等自己求情将这三州三十万青仑人的民心,统统留给自己作为日后的依仗
如今皇帝终于走这一步,是因为身t已不成了吗
他越想越难过,终是抱坛痛饮,大醉不醒。
数日后,步千洐、破月随大军凯旋回京。
胥人本就好武,因剿灭青仑叛军的胜利,帝京内处处张灯结彩、群情激昂的欢迎北伐英雄。步千洐是军中炙手可热的新星,随诸位将军连赴三日宴会。破月没兴趣,s活不肯去。他也舍不得月儿的娇美叫许多人羡yn觊觎,便将她留在驿馆,只身赴宴。
未料几日下来,竟有许多权贵之家向他表露联姻之意。待听到他说已有婚配,都是吃惊而失望。也有家族不介意将庶nv下嫁为妾,步千洐嘿嘿一笑道“您对末将垂青,自然三生有幸。只是我那妻子年幼骄纵醋意甚大,武艺更远胜于我。当日唉,我多瞧了别的nv子一眼,她便挖了那nv子双目。倘若纳了妾,只怕ch0u筋断骨,杀人无形。”
之前便有他夫妻联手抗敌守城的传闻,如今他再这么一说,果真吓退了所有意yu联姻者。步千洐落得逍遥自在,破月的名声却在帝京传开。
待到这日步千洐赴宴回到驿馆,刚进门,便见破月抄手坐在桌前,沉着脸很严肃的模样。
他本就半醉,笑眯眯走上前,低头便要亲。破月侧身避开,一脚踢在他pgu上。他踉跄两步,倒在床上,笑道“娘子何事生气”
破月笑笑“我没生气啊我只是年幼骄纵醋意冲天ch0u筋断骨杀人无形。我这样的恶妻,没事便殴打夫君作乐罢了。”
步千洐失笑,将她腰身一搂,鼻息喷在她面上“我那是权宜之计,否则如何既不开罪贵人,又保住自己的清白我只要娘子一个,我是娘子的人。”
“去保住清白很多办法你为何不说,自己不能人道”破月佯怒瞪他,“偏偏让我落得个恶妻的名头你不知道,这几日有人见到我,都是绕道走我去饭厅吃饭,都无人与我同桌”
步千洐听得心疼,认真想了想点头“娘子教训得是今后我便说自己不能人道。”
“那也不成”破月不依,“我更没脸面”
步千洐朗声大笑,抱着她坐在床上,哄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娘子,你葵水尽了吗”
破月脸庞一红。两人跟着大军一路兼程,已有月余没有亲近。好容易到了帝京那日,步千洐推了所有应酬,两人欢欢喜喜洗了澡,躺shngchun一看见红了。只憋得步千洐对着昂扬不肯罢休的小兄弟连声长叹。
后来还是破月心软,主动这样那样一番,步千洐心旷怡连说赚了。不过几日下来,他却更想真刀实枪上阵。
破月其实也有点想。这在从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但为后,似乎还真的有了念想。不过她还挂念着别的事,不答反问“你今日见着小容了吗他可好”
今日晌午,步千洐便去寻了慕容湛。此刻听她提到小容,面se沉凝“还好。只是对皇兄极为不舍。”
破月点头“皇帝对他实在是好。他什么时候去青仑”原来太子和青仑王一立一册的圣旨,数日前已经昭告天下。两夫妻熟知大殿下为人,反觉去青仑对小容更好。
步千洐答道“便在明日北路军嘉奖大典之后。对了月儿,我应承了小容一件事。”
“嗯”
“他想让咱们将来随他定居青仑。”步千洐不太在意的笑道,“我答应了。他说待那边安稳后,便向皇帝请旨,派我过去替他领兵。”
破月点头,她倒不在乎去哪里。繁华帝京也好,偏远青仑也好,对她而言,并无差别。她笑道“其实很好啊,天高皇帝远,自由自在。等将来战事一了,咱俩游历天下,闲了嘛,便在小容那里落脚。”
步千洐笑意更深,低头凑近她的红唇“娘子果然与我夫妻同心。娘子,眼下先别担心小容,更要紧的是葵水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