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个见到老哥哥,不礼敬有加,老哥哥一句话,就是我们郝家沟的圣旨。
大家都说老哥哥得了个仙女,才会风生水起,乾坤逆转…”“啥子仙女,不就是我老婆么,裤子一脱还不就那么回事,”郝叔酒气沖天,醉醺醺的样子。
郝新民一听,乐上眉梢,当即添油加醋地说:“老哥哥,您还不晓得自己多么福气。
你媳妇那个美啊,羨慕死大片大片男人,他们都奉你为楷模,要悉心聆听教诲,请你传授泡妹子秘笈呢。
”“哪有啥子秘笈,无非就是死缠烂打,厚颜无耻呗,”郝叔顿了顿,一只手撑着脑袋说。
“别看女人漂亮,就以为她是天仙,不食人间烟火。
女人越漂亮,越有致命弱点,只要好好利用这个弱点,何愁把不上她呢。
想当初,我连看都不敢看萱诗一眼,后来相处久了,慢慢发现了她天性的弱点。
”“是啥?”郝新民赶紧问。
沉默了一会儿,郝新民以为郝叔反悔了,哪知他毫不在乎地说道:“善良,我老婆最大的弱点就是善良。
”“哈、哈…老哥哥,你跟我开玩笑吧,善良也算弱点,”郝新民皮笑肉不笑。
郝叔白他一眼,“所以说你是驴脑袋,看上去聪明,实际上愚蠢。
唉,反正跟你讲,你也不明白,自己去琢磨吧。
”他俩意气风发说这番话时,我恰巧从楼上下来,听得一清二楚。
特别是那句“裤子一脱还不就那么回事”,使我意识到,母亲犯了一个自己永远察觉不到的错误。
同时,我对郝叔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那就是他看上老实木讷,实际上比绝大多数人聪明。
当然,郝新民究其一生,都在想如何把母亲弄上床的问题。
可直到他睡进棺材那天,充其量仅仅偷看过一次母亲洗澡,还为此被郝叔打断一只腿,丢掉了村支书的官帽。
事后回想,在母亲面前,郝新民的确是个可怜的小人。
“别介呀,老哥哥,说一下你怎么追上嫂子,让我这个驴脑袋开窍开窍,呵呵。
”一到激动处,郝新民就情不自禁搓起双手。
“…就是那个那个…你们第一次,你主动还是嫂子主动?还是老哥哥,你强行把嫂子推到?”正常男人之间对话,绝对不会把自己夫妻间的房事细节告诉告诉对方。
也怪郝叔喝多了,头昏脑胀,气血上涌,大手一扬说:“所以我说你没啥本事,搞个娘们还要强行来,必须搔得她心甘情愿,乖乖就范。
”“这般说来,是嫂子主动上了老哥哥的床?”郝新民淫笑不已,凑到郝叔耳旁,压低声音问。
“是呀,那天晚上给她送去东西后,我本来想走,她却让我明早再回去。
你说是我上了她,还是她上了我?”郝叔大笑。
“厉害,老哥哥真有本事,小弟对你的仰慕,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郝新民竖起大拇指连连夸奖。
郝新民还想进一步刺探时,郝叔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呼呼睡着了。
郝叔喝醉了酒,遭殃的人是我,还要把他背上三楼。
当我从楼上下来,准备回房休息,郝新民还赖在客厅,东一句西一句,假意跟母亲话着家长里短。
母亲不想跟他撕破脸皮,耐心陪着,巴不得他快点滚。
“妈,萱萱哭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我编了个藉口,让母亲脱身。
母亲心知肚明,撇下郝新民,匆匆上了楼。
郝新民意欲跟上来,被我挡在楼梯口。
“支书同志,夜已深沉,你是不是该回去洗洗睡了?”我吊儿郎当地说。
郝新民只好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哈着“是啊是啊”,转身悻悻离开。
“真是个瘟,烦死人了,”母亲走下楼梯,微愠。
第二十八章晚上躺在床上,我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郝叔所说的话,对他所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尤其好。
用屁股想都知道,母亲和郝叔的关系,是“那天晚上”发生了质的飞跃。
但母亲留郝叔在家里过夜,并不等于她说要献身郝叔,所以我并不相信“那天晚上”母亲主动成分超过郝叔。
也许后来,母亲慢慢爱上了郝叔,所以肆意在他胯下承欢,任他凌辱。
但如果说第一次俩人发生关系,母亲就主动投怀送抱,除非亲眼目睹,我万万不相信。
然而,事件已经过去两年多,我又如何去亲眼目睹!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有条时光隧道,能穿过它,回到“那个晚上”。
当然,时光隧道只是一个美梦。
除非母亲或者郝叔亲口讲述,作为局外人,就算我的想像力能穿越铜铁壁,也永远不可能真实还原“那天晚上”上发生的所有事。
不过,为了便于读者朋友更进一步了解郝叔这个人,有必要借助他作为第一人称,带读者朋友一起领略那个美妙的夜晚。
那么,关于母亲和郝叔之间美丽的故事,就退到四年前,郝叔给我父亲守墓开始吧。
以下,用郝叔的口吻,把故事的原来面貌,呈现在大家面前。
现在,除了侍奉恩人左轩宇的陵寝,我什么都不做,都不想。
每次跪在恩人坟前,替他擦照片,看着他一脸阳光的笑,我都不敢相信,恩人离开这个世界满两年了。
为什么像恩人这样的好人,阎王要早早收掉他的魂呢,可见阎王也是个糊里糊涂的主。
如果能一命换一命,我愿意拿自己的命交换恩人的命。
反正,我的命拜恩人所赐,贱命一条,恩人的命比我的命高贵上万倍。
十年前,恩人把我全家从水深火热的深坑里拉出来,现在,夫人又把我父子从鬼门关抢过来,还把我儿子当亲儿子一样照顾,供他上学。
唉,这份大恩大德,就算用我十条命去交换也不为过。
恩人全家的情义,今生实在无以为报了,只能期待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他们。
今天礼拜六,是恩人两周年祭日。
我知道夫人一定会来祭拜恩人,所以一大清早,就准备好了所有祭祀用品。
夫人果然很准时,九点钟不到,便捧着一束菊花,一身黑衣打扮出现在恩人坟前。
“郝大哥,谢谢您,帮老左收拾那么干净…”夫人情绪虽然低落,但待人接物还是那么彬彬有礼。
“我想单独陪陪老左,跟他说说话,你回去休息吧。
”夫人的意思我从不违拗,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完全照办。
走出夫人的视野,我又折回来,在她身后,远远注视着。
夫人摘下墨镜,弯腰把菊花放在恩人墓碑前,纤细的手指,一遍一遍摩挲着恩人的遗照。
“老左,你在下面过得好吗?你离开后这两年里,萱诗无时无刻不挂记着你。
每次夜里醒来,都会习惯性地摸一下身边,看你在不在。
”说到动情处,夫人嘤嘤抽泣起来,听上去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你一走就音信全无,留下萱诗枉自凝眉,翘首盼归。
可是,又是一年腊冬月,为什么还不见你回来?你忘记我们说过‘一生一世’相守相爱的誓言了吗?老左,快回来吧,萱诗真得好想你…”寒风掠过松涛,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