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se灯笼映照出一种淡淡的粉se,气氛也变得妙旖旎。
花闭月忽然觉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想着各种推辞离去的理由。
然而,这屋中只剩下二人,突然离去是种无礼的行径。
尽管她并不是第一次对这位林熙寒无礼。
忽然,林熙寒淡淡道“为何花公子不肯接受在下送去的礼物”
果然对方还是在意她的举动,花闭月自不可能据实回答,只淡笑着道“林大师的画作千金难求,花某不过是俗人一名,委实不懂欣赏画意,只怕唐突了林大师的画作”
“花公子真是妄自菲薄了”林熙寒黑缎般的墨发在风里飘扬,温雅的声音在夜风里荡开,瞥向花闭月的眸光,有种令人看不透彻的味道,淡淡说道“琴弦为知音而断,画卷为知已者绘,花公子从来都不是俗人,而且,在下对花公子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闻言,花闭月目光微微转动,唇边g起淡淡笑意,如今,二人只在建立城池中有过交集,并未深交。
这种所谓的相见恨晚
让花闭月不知不觉生出些荒诞不经的感觉。
男子这种近似于认真的话语,面无波澜的情,不卑不亢的语调,深不见底的幽瞳,使人感到真假难辨,真乎假乎花闭月抬起葱白手指,慢慢转动着茶盏,唇边笑意加深,低低道“其实,我曾经见过你”
闻言,他的目光慢慢凝视着她,并未显得惊诧。
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她的下文。
“我曾经看到你和别的nv人在一起”花闭月缓缓说道。
“在北庭的白桥上,你们很亲密。”未了,她补充一句道。
此时此刻,屋中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花闭月垂着双眸似在等他解释,又似漫不经心地品尝香茗。
林熙寒极其自然地把玩着桌前茶盏,漆黑的眸间闪着绮丽光芒,沉默了很长时间,似在思索着什么,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半晌,方才云淡风轻地说道“你看到的只是水中花,镜中月”
好个水中花,镜中月好个亦假亦真
花闭月挑了挑眉,没有言语。
他端起茶壶,不紧不慢替她满上,淡淡地说了一句“此事说来话长,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身份其实并不尊贵,曾经被人贩子贩卖过,最终沦落到给戏班打杂,不知幸与不幸,遇到很严厉的师傅教授我才艺,小时候还常常惹他发怒挨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我也曾与普通人无异,为了维持生计,只能随着戏班四处卖艺,陪客人也是我们这些伶人常常要做的事情,久而久之,有些名气,不得不应酬一些贵族nv子,讨得她们的欢心,获取丰厚的赏银,为自己将来多做打算,我们这种表面风光的男伶人,与nv人在一起,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这些往事,他仿佛说着别人的凄惨经历,情不起波澜。
他的语调疏散平淡,可是花闭月乍听后,却心头一怔。
没想到艺绝林熙寒曾经经受过这般苦痛的童年花闭月的目光之中竟是微有怜意
花闭月抬首,睫角微弯,缓缓道“你不埋怨自己的命运”
林熙寒一双黑眸交织着黯淡的幽光,柔声道“人生如戏,这世上有谁是真正快乐又有谁不是悲剧收场埋怨又有何用”
闻言,花闭月垂下眸子,心中闪过萧琛,璧宿,玉流觞,东方闵众人的模样,若是此生没有遇到他们,她大概也无法过得快活。
她也曾经听哲人说过,人生都是一场悲剧,没有人是真正快活着的。
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是绵长的,平平淡淡才是人生真谛
总而言之,她只想要一份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想到对方也曾是一介贫丁,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林熙寒的身上,然而绝不会因为同情对方,而收敛仅有的戒备之意,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绝非简单人物,此时此刻,她发现因为自己的在意,常常不知不觉中凝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而林熙寒的举止却自然得无可挑剔,依旧不动声se地端坐在那里,手中执着茶盏,缓缓旋转着,忽然淡淡地说道“我也曾经听说过花公子的一些往事,不知当不当问”
花闭月抿了抿嘴唇“林公子听说过什么”
林熙寒执着茶盏,淡淡道“我听说花大人有龙yn之好,喜欢男人。”
花闭月正慢悠悠地品了一口香茗,听闻这话,猛地咳嗽了起来,直咳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面颊通红,她还是初次在尚不熟悉的男人面前破功,这位林熙寒大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能说出这等直白的话语,也难怪北g0ng逸也要在他面前吃瘪。
她咳了咳,抚着x口,缓缓直起身子。
面对这种敏感的话题,花闭月只能避而不答。
此刻,外面马蹄声声,车轮滚滚,人群也熙攘起来,于是,花闭月淡淡瞥了一眼窗外。
只见马儿拖着囚车,只露出一张nv子完全失去血se的面容,披头散发,衣衫却很是华美,正是被囚禁在监牢的花媚儿,如今虽成为阶下囚,但趾高气昂的气势却没半点收敛的意思,她尖声叫骂着,恍若野猫儿挥动着尖锐的利爪,使人敬而远之。
“你们放肆,你们这些蠢奴才居然敢拉我出来游街”
“我是北g0ng家族的三夫人,北g0ng啸还没有休了我。”
“你们这些人没有资格这样对我我是天命nv子,天命nv子,你们知道什么是天命nv子吗这么做你们通通都会遭报应的”
闻言,花闭月蹙了蹙眉,没想到花媚儿居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一路出来花媚儿对周围侍卫们横眉冷对,只可惜好景不长,当囚车路过街市的时候,百姓都围观了过来,一时间,臭j蛋,白菜烂叶乱飞,红的、绿的、白的、h的很快又有人围上前对花媚儿身上直吐口水,仿佛犯了众怒天威,霎时,一个美人变得惨不忍睹,臭不可闻。
花媚儿再也没有叫骂,只是挥舞着双手,惊恐地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