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后传之芳华菱落】第二章
作者：大大世杰
29年4月16日
字数：8663
第二章苦难伊始
北邙山处，孟津渡口，神都不远处的，龙鹰殉难的地方，一名本该死透的乞
丐晃悠悠的站起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当这名乞丐从昏迷的状态下苏醒过来，立刻感觉全身痛，头胪若裂，经脉充
满着凶般的焦躁火毒，滚流窜动，想发狂叫喊，却叫不出声。
接着他的神智愈来愈模糊，刚才静止的气流，又开始在全身乱窜乱撞，情思
迷迷惘惘，有若天地初开，无数的奇怪幻象，在心灵内始起彼落，狂暴的激情柔
和的思绪，交缠纠结。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乞丐蓦地回醒，口鼻自然用力一吸，几乎窒息过去，
张开眼来，一片漆黑，在几乎变成真死的刹那，强大无伦的真气在体内爆发开来，
无师自通的他作弹簧般收缩，再弹开来时，整个人已飞快往上冲去，蓬一声
和着满天泥屑布碎，冲离地面连两丈之高，再重重摔回地上，跌了个七荤八素。
他俯伏地上，不住呻吟，各种各样的的奇怪思想，侵袭着他的神经。忽尔间
他想起了一位绝色妖娆，胸臆间升起了无限温柔，可是突然间又消逝不见，再忆
起，已成碎片。
乞丐狂叫一声，撑起半身，张开眼来，入目坟头处处，原来是个乱葬岗，外
来的景象使他清醒了一点。
只是他想忆起自己的信息却是一片模糊，不得已，乞丐只往荒山野路走，全
身泥污和衣着破烂的他，确不宜与人相遇。
他愈来愈感到奔跑毫不费力，天上的圆月、荒茫的大地，在旋转飞舞，矮树
高林往两边流水般倒退，他为快逾奔马的高速欢呼。
明月孤悬在星弧的边缘处，又圆又远。
在这一切都美好的时刻，体内流动的真气忽地窒上一窒，然后消失无踪，代
之而起是一股无可抗拒的寒气，由大小经脉逆转而行，收缩往丹田处。那种难受
的感觉，便像一个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如痴如醉时，忽地发觉下一口吸入
的竟全是腐臭毒气。
乞丐惨嚎一声，「啊……」打横切入一个疏树林，当地穿林而出时，全身一
阵剧痛，再也支持不住，往前仆倒，刚好跌在一个官道的正中央处，这下突变真
是莫名所以。他想爬起来，岂知全身有如针刺，连指头也动不了。
就在乞丐水深火热的时刻，身后车声辘辘，马蹄踏地，一队骑士，护着一辆
华丽马车，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不知道拉的什么东西，从官道一端徐徐赶至。
带头骑士一声吆喝，人和马车都停了下来。「小丐让路！」
啪的一声，一条马鞭在空中转了一个小圈，带起慑人风声，重重落下，猛抽
往乞丐背上。这一下落手极重，是欲一把将他抽往路旁，手段狠毒之至。
「啪！」一鞭结结实实抽在背上，困体格突然壮大而破烂不堪的衣服，登时
碎布散飞。
乞丐只觉有些东西轻轻在背上拂过，不但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反而痛楚
像由背上出去了那样，好过了很多。
那人咦了一声，第二鞭加重力道，再抽在乞丐背上。乞丐一声呻吟，随
着鞭势带得横滚开去，他呻吟并非因为痛楚，只是直至这刻才叫得出声来。
另一人策马驰近，大笑道：「巴老大，你是否功夫疏懒了，竟然用到两鞭，
才搬得动这死了半截的乞儿。」
乞丐滚到路边，砰一声懂上一块路旁的大石，面转了过来，由下而上，
看到了骑士们和马车。那二十多名骑士个个目光闪闪，一身黑衣，腰间扎了条红
腰带，看来似是大户人家的武师。那辆马车极尽华丽，由八骏拖拉，非常有气势。
先前鞭打乞丐的巴老大跳下马来，小心翼翼来到乞丐前面，一对凶光闪闪的
眼在乞丐身上扫了数遍，刚才他鞭不能将乞丐带往一旁，这老江湖立时心生
怀疑，故不敢托大，下马来摸清乞丐的底。
乞丐原本僵硬的肌肉，开始有了变化，扭曲起来，不过却与巴老大的两鞭无
关，只是由于自身的苦痛。
巴老大还以为是自己的杰作，闷哼一声，正要在乞丐胸前檀中穴补上一脚，
好送这乞儿归西。咿唉声中马车门打开，一名俏丫环走了下来，叫道：「巴
老大！小姐有令，要我送一粒保命丹给这位乞儿大哥。」
巴老大缩退一步，恭敬地道：「茗儿姐姐请。」
那叫茗儿的丫环盈盈来至乞丐身前，闻到乞丐身上发出的泥污汗臭，慌忙捏
着鼻子。巴老大倒乖巧得紧，抢前伸手捏开乞丐的口，茗儿一扬手，一粒朱色的
药九，和着浓郁的山草香气，投进了乞丐喉咙，直入胃，连吞的过程也省了。
茗儿完成了任务，迅速退回马车去。
巴老大飞身上马，喝道：「起行！」
一个甜美的声音传出道：「且慢！」
刚才嘲笑巴老大功夫退化的大汉愕道：「小姐！」
被称为小姐的道：「狗爷，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你看他有丝毫应有的反应
没有。」
虽说在月色之下，但乞丐刚好卧在树木的暗影，马车又和乞丐隔了三丈之遥，
这小姐的眼力确是惊人。
众人二十多对眼睛齐往乞丐望去，只见他头脸泄出了豆大的冷汗水，与应有
的反应迥然有异……狗爷向茗儿使个眼色。
俏丫环点点头，向车内小姐低声道：「小姐，只是个乞儿吧！你已尽了人事
了，我们要把货物送到极乐仙宫，若是迟了，主人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小姐叹了一口气道：「这人体格轩昂，貌相清奇，显非平凡之辈，落难于此，
我又怎忍心见他如此断送一生。」
她的眼力诚然非常高明老到，但在病况上却错看了乞丐。
原来丹丸入喉后，立时化作一股火热，散往全身，散乱失控的真气竟奇迹地
重新汇聚起来，由冷转热，硬生生迫出一身热汗，使那位小姐误会他病情转劣。
「唉！」垂遮车窗的轻纱若被柔风吹拂般扬起。一只白天般的修长织手，在
月照树影里由车窗轻盈舒徐地递出来，玉手轻挥，三道白光急射乞丐胸前的三个
大穴。在场众人眼光何等锐利，一看二支长针来势，估计出长针的力道和落点，
只是想以针剌的方式打通他胸前闭塞的经穴，使全身气血运行，乃救命招数，有
善意而无恶念，不过由这一手来看，这充满美感的手的女主人，医道武技均非当
高明，超出了一般高手的水平。
「笃！」三支银针同时入肉盈寸。乞丐果然胸前一轻，气脉畅通。突又骇然
大惊，因已积聚在丹田的真气，忽地似不受控制的脱续野马，山洪暴发般由贯通
了的三个大穴直冲而上。
「呀！」他忍不住惨叫起来。三股洪流在任脉汇聚，变成无可抗拒的急流，
逆上直冲心脉。「轰！」脑际像打了一个响雷，竟然又假死过去了。
「吱。」车门应声推开。一道白影闪出，来到乞丐身前，众骑士一起躬身道：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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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不能置信地道：「没有可能的，竟然死了。」直到这刻，她的语气依
然平淡如水，像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突变，能惹起心湖的涟漪。巴老大踏前一步，
恭敬地道：「这乞儿身罹绝症，死不过是迟早的事。」
小姐轻叹道：「但总是因我学医未精，钳施针法而起，埋了他吧！」
巴老大一呆道：「小姐，主人他……」
小姐皱眉截断道：「埋了他！」
巴老大不敢抗辩，道：「小姐请先起程，小人会使人将他好好埋葬。」
小姐摇头道：「不！我要亲眼看他入土为安，尽点心意。」
巴老大没法，打个手势，立时有人过来将乞丐抬起，往林内走去。
他们的一言一语，全传入乞丐耳内。
他虽目不能睁，手不能动，像失去了体能般空虚飘荡，但神智却前所未有的
精灵通透，思深虑远。
他感到身旁这有若观音般慈悲的女子，对他那死亡的深刻感受，也捕捉
到她哀莫大于心死的黯然神伤。
这小姐显是生于权势显赫的大户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她如此厌倦人
世。
在一般情形下，年轻女子的烦恼，自是和男女间的感情有关。
他被放在湿润的泥土上。月光映照，柔风拂过。鸣鸟叫，草叶摩挲。他闭着
眼睛，以超人的感官默默享受这入土前宁静的一刻。
树木割断，泥土翻起的声音此起彼落。
小姐身体的幽香传入鼻，与大自然清新的气息，浑融无间。她一直拌在他身
边。心无限温馨。
什么也不愿去想，身体降入土坑。一幅布轻柔地盖在他脸上。幽香传来。当
他醒悟到这是小姐所穿披风一类的东西时，大片大片的泥土盖压下来。就像上一
坎，他并没有气闷的感觉，体内真气自动流转，进入胎息的境界。
小姐的声音从地面上轻轻传来道：「死亡只是一个噩梦的醒转，你安心去吧！」
巴老大的声音道：「小姐！请起程吧！」
小姐幽幽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眉头微蹙，一根银丝缠上乞丐
的手腕。良久，线收，小姐满怀幸喜：」还好，他只是假死，把他架到后面马车
上吧，到了极乐仙宫，把他交给丑神医吧。是生是死，听天由命。「这样，巴老
大又指示手下把乞丐搬上马车，「啪……」车队继续前行，刚才的事情只像一个
小插曲。
一边……
花间女梦蝶真气全力施展下，俏躯飞速地往前疾驰，端木菱的信息让她原本
枯寂的内心又泛起点点涟漪。
突然间，花间女飞驰的俏躯尽然硬生生的停住脚步，她的正前方赫然出现一
位姿色与自己相当的女子，看来是专门前来截住自己，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面前赫然出现最近大出风头的魔门妖女无瑕，只是未察觉到有其他魔门中人
前来，花间女感到一丝诧异，即使无瑕修为高于自己，她也有信心在一对一的情
况下逃脱。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花间女全力出手，真气凌烈，激起无数飞沙走石。但
无瑕只是虚晃一招，往后退了几步，花间女一击未中，见无瑕未有战意，也停止
出招，在无瑕面前站定，看看她耍什么花招。
「你也是察觉到什么，过来看看龙鹰的生死情况吧。」却是无瑕最先开的玉
口。
花间女冷哼一声，并未表露什么，不过听到无瑕提起龙鹰，心里却有些嘀咕。
无瑕继续说道：「你师尊出事，确不是我们出的手，我们到那里时，你师尊
已经仙逝，他的一切都葬于一片火海中。」
「不是你们，还会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花间女虽有一阵悲愤之意，
却知道无瑕所言属实，无瑕她们所求不过是不死印法，长生决等高深武功，但凶
手只是单纯的将师尊杀害，然后又将师尊的一切付之一炬，两者的动机有着天壤
之别。
无瑕陷入了沉思，然后缓缓道来：「这场风波过后，我们才得知，这是是武
三思的师傅出的手，他控制了女帝，慈航老尼姑，如此强大的人，可是至于他的
来历，武学，我们则一无所知。」
「看样子你们与武三思他们不和吧，白道被灭，你们不应该庆喜，一起对白
道斩草除根吗。」花间女看中了问题的关键。
「那人扶武三思上位，杨清仁亦有登顶宝座之心，现在是明面上的争夺。如
果这样，只是无论我们魔门内部的争斗。师尊和杨清仁他们都以为他想主宰天下，
做第二个女帝。但我个人感觉他的目的不单单是这样，我曾经见过他的背影，那
平淡之下是纯粹的恨，是纯粹的恶。从对你师尊出手的那种决绝就看的出。他似
乎有个大的目的，如果他这个目的达成，不光白道还是我们魔门，抑或着武唐还
是突厥等都将毁于一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