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思莞,两年前,言希发病的时候,也会一直喊着鼻子疼吗
思莞苦笑,两年前,他只说,脚疼。
为什么
阿衡问他。
思莞叹气以前治疗时郑医师催眠问过他,他说辛德瑞拉丢了水晶鞋,脚很疼呀。
阿衡心念一动言希出事后,回到家中,是什么时间
思莞皱眉具体不清楚,应该是过了零点。
零点的时候,灰姑娘丢了水晶鞋
零点的时候,言希把自己丢了
彼时,他把丢了的她找回家,看着钟表,如释重负还好,没有到十二点
他对她说,阿衡,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回家,知道吗
格林童话告诉我们,零点不回家的人,会变成钻煤灰的脏孩子,重新被世界宣告抛弃,是这样吗
只是,这次为什么会是“鼻子疼”
思莞想了想,念出一串电话号码打这个,郑医生的电话,他也许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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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带言希去上学,大家似乎听说了什么,对着言希,比这少年的眼还飘忽,只尴尬地装作一切照常。
班主任林女士皱眉温衡,这
阿衡笑林老师,您不必为难。
她背着书包,拉着言希,拖家带口,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
辛达夷ry红了眼睛,跟在阿衡屁股后面,踢走了别人,坐在了他们身旁。
阿衡笑眯眯先说好,我只养猪,不养兔子。
肉丝红着兔子眼泪汪汪地瞅了属猪的言希一眼,抱着阿衡开始边哭边蹂躏我可怜的阿衡啊,怎么这么命苦
辛达夷眨眼泪,点头就是就是,跟祥林嫂一样可怜
肉丝松手,拍了桌子,指辛达夷,你放祥林嫂好歹还和人拜了堂生了娃,我姐们儿连你哥们儿的爪子都没牵过几次就守了活寡好吧
阿衡黑线,抽动嘴唇,看了言希一眼。
这孩子,幸亏听不懂了
吃午饭的时候,言希又未低头,动作机械,像个孩子一般,排骨的酱汁滴到了外套上,辛达夷,拿了勺子,挖了排骨,就要喂他。
“言美人,这是你丫平时最爱吃的东西,老子纡尊降贵,喂你,病要快点好,知道吗”勺子还没触到言希的唇,悬在半空中,那双黑黑亮亮的大眼睛,却一瞬间含了水汽,委屈得像个孩子。
随即,纤细的手有些粗鲁,推开了辛达夷的勺子。
辛达夷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
阿衡诧异,温声问少年“言希,怎么了,鼻子又疼了吗”
他不作声,捂着鼻子,瓮瓮的声音长长了。
肉丝张大嘴什么什么意思,言希不会是痴唔唔,辛狒狒你他妈捂我的嘴干嘛
阿衡淡哂,瞥了两人一眼,两人心虚,讪讪低了头,吃饭。
她转向言希,少年又开始歪歪扭扭地往嘴里送排骨,酱汁就要滴落的模样。
可是,陷入自己的世界,表情又存了天真,不似之前的面无表情。
阿衡微笑了,看着他,表情纵容宠溺。
前排,有几个学习委员催着交作业,转了一圈又一圈,其中有一个男生,走到后面时,不小心撞了言希。
这人走得急,一阵风似的,甩掉了言希左手握着的东西。
他停下来,看到是言希,有些不自然,弯腰,要去捡。
言希吃饭的东西卡在了那里,看了自己左手的手心,空空的。
忽而,疯了一般,把那男生推到在地,骑在他身上,眼凶狠,狠命地打了起来,口中是细碎的声音。
“小偷,家,家,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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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夷ry把两人拉开时,被打的孩子已经被吓傻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衡叹气,捡起了门牌,被他握在手上早已生了温的门牌,放在他的手心中,鼻子有些酸。
“不抢,言希,没有人抢走你的家。”
那少年懵懂地看着她,又低头,看到了左手心上的门牌,终究,紧握了,安心起来。
她向被打的男生倒了歉,这人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突然受到袭击,心中怎么说都有些不痛快,沉了脸,对阿衡开口,
“言希傻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但是,温衡,他这个样子,为了不伤人,还是快点送到精病院吧”
辛达夷腾地火了“你他妈才傻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送到精病院”
那人看了辛达夷一眼,哼了一声,知道自己惹不起这群高干子弟,况且他们班的男生一向以辛达夷为马首是瞻,也就讪讪地,离开了最后一排。
ry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阿衡,阿衡却笑眯眯地望了言希“我们言希才不傻,对不对”
那少年低头,宝贝地看着他的“家”,并无任何反应。
他以前常常喊“我们阿衡”,那么骄傲的语气,我们阿衡可漂亮了做饭可好吃了说话可有趣了,你们知道吗知道了,正常,因为这是言少的真理,不知道,没关系,本少会念叨着“我们阿衡”,让你们全都知道,我的真理也是你们的真理。
他是这样地逻辑,想要全世界知道他的宝贝的好。
所以,言希,我们言希,我从现在开始这样喊你,会不会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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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时候,阿衡带言希去医院做治疗,听思莞的意思,对言希的病症,最初还是要用心理治疗,如果不能得到很好的控制,才会采用药物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