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绪见状,赶紧将文煞拉扯开来。
“文煞,太迟了”
“如果莫离真的吃了什么,药效早就发作了你这样做,除了伤害他之外又能有什么用”
文煞满眼血丝地推开韩子绪,怒吼道“莫莫他骗我,他明明说他原谅了我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是谁给他毒药的到底是谁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那个人”
“你给我冷静点”
韩子绪一拳打在发了狂的文煞的脸上,“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莫离变成这种样子的原因,然后再想办法解去毒性你在这乱发疯有什么意义”
文煞脸上吃痛,倒也冷静了不少。
“好,你厉害,那你说,莫莫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韩子绪苦涩道“我”
“我虽不知道直接原因,但从根本上来说,估计也是我们给逼的”
文煞怒道“我没有要逼他没有”
韩子绪反问道“如果他认为有呢”
二人不禁想起自己之前对莫离所做的种种恶劣之事,却也都再说不出话来。
文煞深吸了几口气,转过身来抱起依旧跌坐在地上的莫离。
莫离乖乖地偎在文煞胸前,没有嬉笑怒骂,没有七情六欲。
那眸子呆呆地,总是只会将视线落在某个固定的角度,连之前深埋眼底的那抹幽淡的悲伤之色也找不到了。
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具半冰冷的尸体
文煞的心脏顿时一阵纠痛。
“总之,我不会放弃他的。”
韩子绪落寞一笑。
“我也一样。”
79大隐于市2
下了决心要将莫离的病治好后,韩子绪与文煞动用了黑白两道中的一切人脉,只为求得一道可以解去莫离身上毒性的方子。
但奈何任那二人使尽浑身解数,当最后一位德高望重的医者也在莫离的床榻前摇头叹息之后,他们原本仅有的一丝希望也随之沉入了深潭之底。
那医者的话与其他被请来为莫离看病的十数名大夫几乎如出一辙。
“老夫在莫公子的身上根本验不出毒性,既然找不到毒源,也就无法得知解毒之法。”
“恕老夫无能”
送走了须发斑白、垂垂老矣的医者,文煞挫败地一掌击在桌案之上。
“怎么可能如果一个人说验不出毒也就罢了,现在几乎是人人异口同声都这么说”
韩子绪见形势越发不明朗,也眉关紧锁道“现下你我二人手边的名医已经都请来了,想不到离儿身上的毒竟如此顽固”
文煞苦闷道“莫莫之前虽被你我所逼,但在逆境之中也从未放弃过与我们抗争”
文煞的大掌抚过莫离披散在肩上的长发。
“他很聪明,真的,我们斗不过他,输得真彻底”
韩子绪听文煞说着丧气话,站在一旁亦是一筹莫展,看着莫离呆滞的情,喉中不禁泛出苦水。
握住莫离的手,韩子绪轻轻地摩挲着那纤细的五指,顿了一下问道“文煞,你说离儿,会不会是中蛊”
文煞顺着莫离长发的手指瞬时一僵,便也想起了自己下在莫离身上的合欢蛊。
见文煞不说话,韩子绪道“你考虑一下,如果不方便请那人来,那我们就带离儿去找他。”
文煞道“你也知道熙尤”
韩子绪道“苗疆蛊王虽与我中原武林来往不多,但也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只是可惜我与他无甚交情。但你既然能拿来合欢蛊,想必应该也有办法能请他帮离儿查一查病症。”
文煞沉默了一阵,道“我之前也曾打算要带莫莫上昆龙山去解了他体内的合欢蛊,但谁知还未来得及与他说,他便”
韩子绪道“往事莫要多提,还是打了一下,我们尽快启程吧。”
话说那熙尤其人性格怪异,蛊术极高,可轻易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就只有像文煞这般艺高人胆大、不怕死字怎么写的人才敢与之称兄道弟。
文煞与熙尤相交多年,深知其人不喜被外人打扰的怪秉性,故经过一番跋涉到了昆龙山脚下的时候,随行的车队便停了下来。
除了莫离与韩子绪,文煞并不打算再带多余的人上去。
从山脚下向上张望,那一片辽阔的甘海子上挺立着秀丽的山川。
那高耸入云的巨山只有靠近山脚下三分之一的部分还能看到些许绿色,再往上看去,便已被白雪皑皑所覆盖,那片被云雾缭绕的顶端,确是有着千年不化的冰川,寒气逼人。
吩咐侍婢们将莫离裹成一个棉球,文煞将莫离背在身上,韩子绪则提着水、事物和其他细软,开始攀越起来。
昆龙雪山本就气候恶劣,所以除了山脚下有一些药农专用的上山采药而经年累月踩踏出来的小道之外,便再无他路。
再往上一了到了积雪之处,便连那简陋的小道也没有了。
虽说韩子绪与文煞二人皆是踏雪无痕的高手,但要翻上这海拔数千米的高峰,也不是从头到尾一口气提上去就能冲到顶上的。
除了一些艰难险阻的山涧与壕沟需要动用内力飞越之外,其余的山路,为了保存体力还是需要徒手攀登的。
即使莫离被层层厚重的皮草裹住,但有时在行进的过程中,寒风还是难免要从缝隙中刮进去。
黑白二人担心莫离被这极寒的天气冻坏,总是时不时地掀开些许头盖,查看莫离的情况。
只见莫离乖乖地趴在文煞背上,估计是由于登山的时间过于漫长,他早就在文煞背后昏昏欲睡了。
文煞怕莫离冻着,更是一路借催动内力来提高自己的体温,莫离贴在文煞温暖的背上,竟一了都没受外面越发凛冽的寒风的影响,脸蛋儿被晕得通红,手脚也是暖暖的。
见莫离身体状况还好,韩子绪与文煞不禁松了口气。
抬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