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道是谁,不是教练,也不是队医。
而今,温绒不可思议地望着林隽,心底的谜题浮出水面。她这样震惊又惊喜的眼稍微挽回了点林隽的自尊心。
温绒抓了抓头发,眉色焦虑“我还是有点乱。”
林隽挑眉“不信”
温绒语无伦次“不是是额,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怎么会在那”
“我嘛,那个体育馆的建设我也参与不少,所以有赛事的时候,有人送了我几张门票,就去了,但没想到正好有你的比赛,我被熟人邀去内场观看。”说到这,林隽停了下来。
温绒听得兴起,不解地问“怎么了”
林隽低下头,目光触及她干净的脸庞,还有那双清透无暇的眸子,这个女孩看起来很普通,但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的坚持与固执。
“我只是在想,你跳高的时候,很漂亮。”
这么好看的姿势他过目难忘,再次看到还是惊艳,只是赛场上的她更加沉稳,越发流畅,他本不想来,来了后也打算走个过场就离开,却在离开前意外地发现她的身影。起跑,发力,过杆,她终于跳出了梦想的一步。
只是,她的梦也在这一步断送。
她如同折翼之蝶跌落在地上,来不及呼痛便已痛得无法出声。
他眼看着她被人抬出场外,不自觉地跟在后面,当时场面很乱,她成为众人焦点,但他始终只看到她蜷着身体,紧闭双眸,痛到满脸通红,大颗的汗珠自额间滑落。
外面还有人堵在门口看热闹,几名志愿者和安保人员根本无力招架,他忍无可忍吼了一句看什么看,全都让开
旁人不知道他是谁,却都下意识让开了道。
迷糊中,她睁开了眼睛,没有焦点的视线看向他这边,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别怕,没事。
她没什么反应,很快又闭上眼睛。
后来,他通过熟人得知她经历了三次手术,生命无碍,只是再也无法承受训练的强度。听说她在手术的时候没有哭过,听说她反过来笑着安慰她的教练,听说她只在一个人的时候会发呆出。
出院后,她退出了省队,完成了学业,按部就班的地成为了一名老师。
他依然记得那个雨天,她穿着运动短袖长裤,缩在屋檐下,梳理着被淋湿的短发,无奈地望着瀑布一般的暴雨。那张练习过后的脸庞被热气蒸得发红,为她假小子一般的脸平添几分少女清爽的娇美,他打伞而过,忍不住停下,一言一语,她没什么戒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练得那么勤奋,你是想拿奥运金牌吗”
她抬眼望他,眼珠纯黑,一眼见底“我的成绩可以入省队,搞不好还能进国家队。”
他哑然,只觉得这姑娘有趣得很,一点都没听出他话语间的打趣。
“所以才练得这么辛苦”
“我成绩不好,考不上名牌大学,但我的体育是强项,教练说了,只要能在省里比赛拿牌,就有希望。”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落雨成帘,化作万般雾气衬得她眼里的光芒夺目耀眼。
他也不走,两个人隔着一臂距离。
四下静好,唯有雨声,淅淅沥沥,奏响心池音律。
彼时,他只是闲来一问,未加多想,彼时,她只是有问必答,未记于心。
“雨那么大,你怎么回去”
“等雨小一点再走好了。”
她还未说完,他已将伞递于她面前。
她困惑,他无所谓地说“借你,下次见的时候再还我。”
交错又交错,小丫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再次遇见,她依然不记得他,还跟他签下保证书,搞得他啼笑皆非,遇见再遇见,再次交错,他看到她被抬上救护车的瞬间,把她的名字又记了一遍。
一次可以忘记,两次可以笑过,三次、四次之后,便是林隽也不由上心。
他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只是个小姑娘罢了,他却把这辈子最好的耐心都用在了她身上。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
喜欢什么呢
或许是她摔落在地的瞬间,或许是她在纸上写下“去死”的瞬间,或许是她过肩摔后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亲一次打一次”的时候,或许是她惶恐至极叫他住手的瞬间。
温绒听完林隽的叙述,心跳如鼓,久久无言,她在脑海中仔细寻觅,隐约摸到些眉目,只是那时的她一心扑在付苏身上,对其他异性毫无感觉,高矮胖瘦在她眼里都一样,可怜林隽便成了炮灰一只。
温绒有些冲动地揪住林隽的衣领,小鹿一般的眼里湿漉漉的,藏匿许多动容“大叔”
“绒绒,什么时候喜欢你,我真的不知道,十年前你还太小,两年前我还不懂,直到现在让我又遇见你,伤害了你,非我本意。但要说我喜欢你什么,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林隽微笑,笑意从眼中透出,宛若破晓旭日,春来暖阳,一点一点照入温绒心底,一下一下撩拨
她的心弦。
他低头慢慢靠近,轻轻在她的眼睑落下一吻。
她睫毛微颤,并未避开。
下移,在她唇边留恋犹豫,轻触,放开。
她闭着眼,掩不住的紧张,揪住他的手越加用力。
看她并未抵触,林隽试着再次吻住她,而后很有耐心地等她放松,进而一往情深,不可自拔。
气氛太好,爱意丛生,良久,温绒靠在林隽的肩上,脑袋还晕晕乎乎的,满心满眼都是歉意,她和林隽有那么多次交集,她却完全没当回事,实在不应该。
温绒软软地叫了一声“大叔”
林大叔喜上眉梢“嗯”
“其实,严格说来,你也没有救我一命吧。”
“”
林隽深深觉得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