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亲手推她下去的。”
“你竟还敢说”立维忽然有些气噎,跟这样一个人,大概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吧,那简直是白费力气。
“我怎么不敢说了,即使我爸爸、你的岳父大人在这里,我还是会这样说的。”陆然故作镇静。
立维沉郁的脸,又浮起几分厌恶,长这么大,还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你的爸爸”他冷笑一声,“也仅是你的爸爸而己,除了那一层血缘,你们之间,现在还剩了什么,嗯”
“你”
“你也不想想,出了这样的事情,陈叔还会向着你说话吗陈叔心中真正的女儿,究竟是你还是安安还是,陈叔一直没弄清楚,他的女儿陆然,到底是个什么品性的人”
“你”陆然忽然有些心虚,此时的钟立维,咄咄逼人,好生叫人害怕。她攥紧了被边,问“钟立维,你什么意思”
立维再也忍不住了,眉尖一耸,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甩在陆然面前“仔细看看吧,这是些什么别以为,只有你会使手段威胁别人”
陆然的眼当时就直了,那些是她的手颤抖着,从信封里抽出来,那是一叠照片,其中有一张无意中掉出来,落在眼前,她扫了一眼,照片上一个白俄女子,色呆滞,身穿病号服,好象在医院病房,又象是在监狱陆然的脸,顿时青紫一片,仿佛被人遏住喉咙似的。
立维说道“陈叔送你去国外深造,让你读最好的音乐学院,可你学了些什么20岁,你抢了一个白俄女孩子的男友,逼得女孩子得了精分裂症,一直未能治愈22岁,你和一个荷兰籍同学一起参加钢琴比赛,就在比赛前夕,你的同学突然闹了严重的痢疾后来,你无意中巧遇高樵,故称自己是bert,韩籍这一桩桩的,别说你不知道,而且每一件,若让陈叔知道了,那后果,你应该明白”
陆然面如死灰,好久才说了一句话“你这是报复”
立维抿紧了唇,黑漆漆的眼睛,冷得象墨玉。
陆然忽然一抬头,有些孤注一掷似的说“钟立维,你知道当初陈安为什么爽快地答应和你订婚吗”
第四百三十三章
陆然忽然一抬头,有些孤注一掷似的说“钟立维,你知道当初陈安为什么爽快地答应和你订婚吗”
既然他将了她一军,她为什么不能反抗
这下子,反倒让立维愕然了。言萋鴀鴀安安为什么同意和自己订婚
这个问题,他当时也好,完全在意料之外,安安怎么可能肯呢他也曾问过安安本人,只是她回答得含糊,他也没追究,只想着,这样就够了,只要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就足够足够了。
立维阴冷、沉静的一颗心,仿佛瞬间撕开了一条裂缝,他知道,有一个答案,在陆然心里面,成竹在胸,那必是一个很残酷的答案漭。
他忽然间有些待不下去了。
他说“陆然,你最在乎的东西,就是陈叔的态度,陈叔认不认你这个女儿,你在他心里有没有分量,我想今后,统统没有了,陈叔会全部收回去的。在他心里,一直只有一个女儿,但却一直不是你。”
他给了陆然致命一刀后,转身就往外走,他不能再停下来,一个多月后,是他和安安结婚的日子刿。
他结婚的日子,近了仿佛这前半生,盼来盼去的,唯有这一样儿让他高兴的事情了。
他的手按在门柄上。
“钟立维,你是个懦夫,你就这么怕面对现实吗”陆然费力地抬起了脑袋,看着他,嘲讽道。
立维听到,眉头都没皱一下,只管拉开了门,走出去,他不能让她影响到自己,哪怕丝毫。可是身后有个声音,还是象小虫子一样,嗡嗡的,钻进了耳朵里。
“爸爸对姐姐说,如果她不同意嫁给你,就让我嫁给你,你知道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怕我抢走属于她的东西,哪怕是一针一线,一草一木,一丝一毫,她也不想让给我的”
立维的步子,堪堪地停住了,他扶了一下墙壁,眼前有些晕眩。
陆然早已看不到立维的身影,以为他已经走远了,她的手里,狠狠捏着那个信封,指节苍白,然后,她猛地扔了出去,完了,全完了,她害怕担心了一下午的事情,却让钟立维几句话就给揭穿了。
从今以后,在父亲心里面,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吧,他压根儿就不喜欢母亲,顺带连她这个女儿,也是不喜欢的,他对她,只有责任和义务。同时,她对陈安既恨又羡慕,她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她,只为了证明父亲的态度,是护着她还是护着陈安,她一次又一次的胆大妄为
只怕是今后,真的象钟立维说的,统统没有了。
她的头伏在枕头上,哭,是没有力气的,只有一股子惧和恼,在胸口涤荡。
她枯瘦苍白的手指抓紧了枕头,又捶下去,似乎那枕头就是钟立维“钟立维,你丫的就是一傻冒儿,你在陈安眼里,就是一根稻草你知道吗她什么好东西没有过,会稀罕一根稻草要不是怕我抢了去,打死她会同意和你订婚做梦吧,你丫的蠢透了,蠢猪一个,你还拿她当宝贝”
钟立维觉得眼前冒出无数金星,晃啊晃的他是一根草,他只是一根稻草
陆然几句话,起初是轻轻的,可是瞬间,如雷霆隐隐,挟着万钧之势,锥子一样尖利地刺着他经,他想要抹掉,想要忽视,可是怎么也抹不掉,忽视不了,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当初安安同意和他订婚,他就感觉突然,也想到,她觉得自己太单薄了吧,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摆脱她那个家,他不介意,有什么啊,她想倚着他,那他就让她倚着自己,可原来竟然不是,他只是她一根微不足道的、不想假手于人的稻草。
他多么卑微,多么轻贱,他受不了这个的。就象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所执着相信的一切美好,原来都是假的;他几乎半生的痴恋与痴狂,原来一直是在自欺欺人。他果然很蠢,蠢透了。
他踉踉跄跄的,下了楼,明明灭灭的楼梯灯火,将他孤零零的身影,拉成老长。
刚一下楼,阿莱立即迎上来,“钟先生”似乎是吃了一惊,老板的态,很不好,仿佛遭遇了重大创伤似的。怎么会这样呢,老板至少,应该扬眉吐气一些吧
立维一声不响的,只管钻进车里,阿莱急忙也钻进去,启动了车子,有些自作聪明的,他没有征寻老板的意见,就奔了一个方向驶下去了。老板的样子有些呆,又似乎压抑着什么。
路线才走了一半,立维突然吼了一嗓子,问“拉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