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过去。”
那个人的脾气,他多少了解一些,骄傲自负,潇洒倜傥,完全一副少爷作派。明知前路又是一番刀光剑影,可他愿意陪她再多走一程,直到她完全不需要他。
乔羽看到那个男人大步冲过来,而安安,似乎也急了起来,也快步迎上去,靴跟如鼓点,笃笃的,急促地敲击着水泥地面。
他也跟着迈开了大步,依然处变不惊,他抬高了手里的马灯,照亮她脚下范围更广的路面。
陈安心里惴惴的,象揣了只兔子,小跑似的,近了,更近了,几步的距离,立维前行的速度,带起了一阵劲风,而且这风的方向,不是冲着她来的,是她身后,她暗叫着不妙。
错身的工夫,她两手伸出,直直地抓住了他的腕子,用了浑身的力气,牢牢的,“立维。”
只有两个字,立维听的出她声音里暗含的紧张和忧虑,他眼一耸。
她就这么在乎那个人,对他念念不忘,就象这些年,自己不死心的,对她念念不忘一样。而现在,她更在乎的,是不是被他钟立维伤害到
他阴冷的眼看过来,携了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几乎一下能把她冻僵似的。
她抓着他腕子,“我们回家”
他眼珠转了转,我们回家他的唇抿得很紧,简直成一条直线了。
陈安心慌地看着钟立维,此刻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仿佛随时反手抓住她、把她搓成一团粉末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明儿见。
第三百九十一章
陈安心慌地看着钟立维,此刻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仿佛随时反手抓住她、把她搓成一团粉末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言唛鎷灞癹
“立维,”她手上越发用了力,“我们回去吧。”她尽量放柔了声线,立维大多时候,吃软不吃硬,她只能安抚他,只要过得了这一时,她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他解释,要对他讲述。
立维任由她抓紧自己的腕子,他黑沉沉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企图寻出些什么这么焦虑,可眼还是这么明亮,明亮中还有一股坚决和果毅不容忽视,很好很好,她这是,已经决定了什么吧意念一转,他胸中瞬间燃起了火焰,铺天盖地的将他席卷,他整个人都在发烧,脸上、眼窝里也是滚烫,他的脑子里更象翻滚的岩浆,猛烈冲撞着,令他疼痛,令他恼怒,令他疯狂。
他的脸,忽然一下凑近了她,带着热烘烘的气息和坏情绪陈安不由自主的,往后倾了一下,完全是本能,手上也撤了力。她预料到,他会发怒,可是这么怒,她没想到
立维看到,她在抗拒和疏远自己即便是在最亲密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排斥过他这让他更为恼火。想离开他是不是想迫不及待的,重回那个人的怀抱浒
那他之前对她,是不是太好了母亲也对她,太过纵容和娇惯了
她今生冠了他的姓氏,就别想丢开,他就是用烙铁焊,也得给她焊牢了。
想到此,他手腕一翻,反手钳制住她的腕子,慢慢的用力,且往回收着,将她往自己身边拉近潼。
“陈安,你休想”他咬着牙,瞪着她,“别异想天开了,我不准”
陈安也有些恼了,这是什么话,他想干什么呀,当着乔羽的面儿呢。“立维,别胡闹了。”她用手推拒着他,她不能由着他胡闹。
他在胡闹吗立维气咻咻的,胸膛起伏着,他半夜出来找媳妇儿,找他自己的媳妇儿,也不对了
“今天,是你胡闹还是我胡闹”他阴冷地吐出这句话,陈安怔住了。
是,她没忘,今天是未来婆婆的生日,而她缺席了
乔羽站在很近的距离旁观着气得红了脸的男人,和白着一张脸焦虑的女子,他心里涌起强烈的刺痛感,还有微微的舒心和欣慰。至少,他亲眼看到了,那个坏脾气的少爷对安安,原来是这样的感情,很好,他该放下心了。他一直希望安安幸福,虽然不再是由他给予的,但只要安安是幸福的,就好。
他,该完全放下了,也该放心了。
心中五味杂陈,而痛楚和安然同时在绵延扩大,让他矛盾让他难受,但他终归是安心的,还有一丝一毫的遗憾,就这样吧,今生,就这样了。
“安安,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他温和而平静的说道。
钟立维和陈安同时扭过脸来
立维浓浓的眉毛就是一拧,他狠狠的看着乔羽,望着这个人,就是这么碍眼,怎么看怎么碍眼,见一回烦一回,明明很英俊的一张白净面皮,眉眼分明,鼻挺唇红的,简直堪称美男子,看了直教人心明眼亮,身心愉悦,可他心里,就是生出一股子烦闷。
这个人,何时见到,都是一副淡然超脱的表情,好象与世无争似的,对人对事,都淡淡的,但就是这么样一个人,这些年牢牢占据了安安的心田,任他怎么努力,怎么折腾,也走不进去。
尤其这会儿,乔羽淡然的、清凌凌的眸子,如流水一样倾注在安安身上,只在她一人身上,旁若无人似的,透着关切,和异样的温情,这令他这个正牌人物,怎么不恼,怎么不恨
真是讨厌啊,讨厌乔羽的情瞬间变成了钉子,无情地刺入立维眼中,再也拔不出来。
那是他的老婆好不好
“你”他不客气地抬手指了指乔羽,感觉陈安的手腕,僵硬了一下,他团在胸口的恼火,也在回旋翻转,无处可去,他森森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乔羽怔了一下,他这是,在提醒他什么吧是呀,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年,他也只是嫉妒他们而己。
乔羽微微笑了一下,而心里,又痛又闷,“我知道。”他终于看了看钟立维,只一瞬间,便觉得对方寒星闪闪的眸子里,嗖嗖往外放着冷箭。
乔羽挺直了身子,目光又落回陈安身上,眼澄澈透亮,不带杂质,坦荡而直接,把他最真心的温暖和关怀,带给他最关心的女子,而他出众的气质,纤毫毕现、淋漓尽致表现出来,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立维早已不耐烦看到,似乎感觉到身边的人,也在痴痴回望着那个人他眉峰一耸,一股子焦灼暂居上风,他不待乔羽再说什么,猛一拉陈安的腕子,粗声粗气道,“我们走。”
陈安脚步踉跄的,被立维强行拉着往前走,他用力箍紧她腕子,很疼,似乎断掉了,而他的步子,越走越快,陈安几乎跟不上了,她喘着气。
脚下的水泥地坚硬如铁,硬邦邦的,她脚跟也象冻住了一样,每踩上去一步,就震得她小腹坠痛,大概是,来例假了吧。她咬着牙没有吭声。
终于走到宝蓝的跑车前,他没有预兆的,松了手,陈安被惯力一带,急忙撑住车顶,她苍白的脸上,鬓角有冷汗淌下来,但立维没有看她,更没有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