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想着,在合适的机会,适当地提醒安安一句,可是这话,他难以出口,明知,那是一处禁忌,碰触不得的禁忌,安安怎么受得了
他清楚地看到,此时安安的脸煞白煞白的,显然恼火蹿到了脑门儿,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陈安盯着他,良久才说了句“多此一举”他的一句话,反倒让她弄拧了,她以为,是立维秘秘、自作主张安排了让她和这个女人会面。
他们,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她不是玩偶。
立维嘴角一沉,知道安安误会自己了,他不气,只有满满的心疼,他气的是,好不容易为自己赢得了这样温馨的一个局面,却无端的,被不相干的人轻易破坏了,他也恼。
他的手从她肩上滑下来,拉起她的手,她挣了一下,他不允,固执地拉着她走到陆丽萍跟前,努力压下心里的情绪,维持着基本的礼仪,他说“陆阿姨,您怎么来了”既然来了,他倒想听听这个女人要说什么,还好意思说些什么。
陆丽萍听得出立维声音里的冷意,她的目光闪烁,不看他,也不看陈安,只是看着他们交迭在一起的手。她不受欢迎,她知道的清清楚楚,这样的尴尬,她宁愿折几年的寿,也不想面对陈安。但她又不得不这样,为了然然。
“安安啊,刚才外面放焰火,我也被吸引,就过去瞧了瞧热闹,才知道,原来今天,你们俩也恰好来这边过周末,真是好巧啊”她笑容满满,却勉强的很。
陈安冷冷地说“是挺巧的。”可巧了,又怎样
第三百五十九章
陈安冷冷地说“是挺巧的。言唛鎷灞癹”可巧了,又怎样
陆丽萍被她的冰冷煞得几乎想落荒而逃,那几句话,她费了多大力气才讲出来。以前,中间隔了陈德明,她断断一个字也不愿同安安讲的。可眼下,她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低三下四示好。
即便当初她厚着脸皮爬上陈德明的床在她认为,那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没品的一件事,可那也是在陈德明酒醉,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当时一个二十初头的漂亮大姑娘,在文工团里,有才情有气质,多少年轻男子追捧她,多少未婚女子嫉妒她,她多么受团里领导重视啊。
她,陆丽萍,也是一个孤傲清高、响当当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可眼下这一切,她都得受着。
她僵硬地笑道“安安,自打你和小维订婚,我就一直想把你俩叫到家里去,一起吃顿便饭,可眼下你瞅瞅,你妹妹然然得了这种病可遭了心了,我吓得魂儿都丢了,什么心思都没了,什么也顾不上了”她仿佛说不下去了,抬手抹了抹眼睛,心痛,是真的痛。一想到女儿大把大把地掉头发,连觉也睡不好,总是睁着眼睛焦虑惶恐的样子,她一颗做母亲的心,也跟着时时悬着悛。
陈安听不下去了,置若罔闻般扭开了脸,根本就没看她,她哪里冒出来的妹妹啊,她没有妹妹。
立维沉着嘴角,也不说话,心里暗自发冷,又是同样的一套说词,她怎么就不能,从陆然偷拿安安礼服的事情先说起当安安还是三岁小孩儿那,好哄好骗
半晌没响应,陆丽萍抬起头,见两人一样的姿势,眼睛都望着窗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心里顿时一慌跺。
陈安嘴角一翘,有几分讥讽的意味,她低低说道“您是没心思,您当然也,什么都顾不上了”
顾不上这是干吗来了眼下该顾的,不正是她女儿的病吗即便无所事事,她更不会亲自找上门来吧,她一心一意守着的,是她的那个小家,是自个儿的丈夫和亲生女儿
虽然只有半句,但陆丽萍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她脸上一阵发躁,象是被人抽了一记耳光。面前的人,是董鹤芬的女儿,是她记恨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的女儿,她有多不容易才爬上陈夫人的宝座。眼下,她还要受她女儿的颐指气使,心里,是多么的不甘。
“安安”她懦弱地抖了抖唇,这个孩子的厉害,她见识过,陈德明不是也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吗。她眼中隐隐有了泪意,说“我之所以也来了园子,碰到你们,是因为今天,是然然的生日”
陈安倏地把脸扭过来,她这几天,是不是太平过头了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陆然的生日,她忘不了
她觉得心中有股气浪在翻腾。瞧瞧人那一家子,即便是病着,也得折腾着过这个生日,只陆丽萍一人,大概是断不能把陆然带来的吧她也就明白了。
“是吗”她怪笑了一声,陆然的生日,又待怎样,他们为人父母的给庆生,难道还不够光陈部长头顶的光环,就是多大的殊荣啊“需要我祝福她一声,生日快乐吗”她讥笑。
陆丽萍忙摇手“安安,阿姨找你来,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陈夫人您,究竟什么意思”陈安的眼睛里,射出咄咄逼人的冷意。
陆丽萍看着那双像极了陈德明的眼睛,那样冰冷地望着自己,她忍不住心慌气短,心头突突直跳。这样面对面相处,令她浑身不舒服,仿佛生了利刺一般。
她硬着头皮,讪讪地笑道“前几天,我就跟你爸爸说过,趁着然然过生日,想将你们姐俩儿撮合在一处,把这些年的心结,当面锣对面鼓的一一打开。我是这么想的,你们毕竟是亲姊妹,而我们,自始至终是一家人,未来的日子还要继续相处。尽管然然对你做了许多不应该的事情,但念在同父异母的份儿上,安安,请你多担待一些,好不好”
陈安疾步向后退了一步,如此近的距离,怎么感觉这个女人这么讨厌。
怎么担待说得倒轻巧
“我们是一家人”她冷笑着问。
陆丽萍脊背一僵,愣了愣后才说“我们自然是一家人。”
陈安瞅着她,这个可怕的女人,还敢这样说她把陈家搅和得乱七八糟,他们一个家,奶奶一个家,她自己,又是一个家。光想想就不寒而栗,她怎么还好意思说,他们是一家人
陈安一指自己,缓缓地说“我姓陈,陈部长的那个陈”她又一指眼前的女人,“您和陆然,你们母女俩,姓陆,户籍簿上是这么写的吧那么姓陈的和姓陆的,怎么算是一家人呢”
陆丽萍身体簌簌发抖,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似的,这个讨厌的丫头,在这儿等她呢她暗自咬着牙。
“安安,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的妻子”
“您也仅仅是他的妻子而己”陈安嘴快地接了话,“您不妨现在去问问奶奶,我和你们,到底是不是一家人她老人家若说是,那自然就是。”
陆丽萍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老太太一向就不喜欢自己她的十指交握,死死扣在一起,才刚起了个头,就已是水火不容,接下去,仿佛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可她,怎么能甘心,已经受了辱了,一分辱也是受,两分辱也是受
立维见两人均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