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丽萍脸上充血,心里咯登了一下子。
陈德明又说“即便是某天,安安愿意坐下来,那然然就肯实话实说了她们各自说各自的,那时候,又该相信谁”
陆丽萍张了张嘴巴。
陈德明狠狠地望着她“你怎么想的,你心里最清楚。但今天这事儿,甭打马虎眼,我今天就要弄个水落石出”
“老陈”陆丽萍惊得脸色又白了,跟变色龙似的。陆然也无措地望着父亲。
陈德明咄咄逼人“你怕什么又不是你干的。”每一个字咬得极重。
“你”陆丽萍踉跄着,退后一步,卟嗵一下跌坐在沙发上,丈夫今天这邪火发得,气势迅猛又激烈,好象是专门冲她来的。
陈德明又一扭脸,问女儿“你上午,可是去过婚礼现场了”
陆然怔怔的,看着父亲,不知作何回答。
陈德明一下子提高了声浪,怒喝道“去没去过,还用得着考虑”
陆然怯懦的,看了看母亲,母亲连头都没抬起。
“说话”
“我,去过。”小小的声。
“为什么婚礼还没开始,就离开了”
“没没离开。”
陈德明气得一瞪眼。
“然然”陆丽萍羞恼得真想抽女儿嘴巴,这个,连老太太都知道。
陆然老实了“离开过。”
“后来呢,为什么又回来了”陈德明又扔过一枚炸弹。
陆然立即憋红了脸,额头汗涔涔的。
陈德明一拍桌子,“说实话”
母女俩被他这出其不意一击,震得浑身一激灵。
陆丽萍真是又气又恼,气的是,女儿一点儿也不争气,几次三番找安安的麻烦,对自己有什么好,怎么就掂量不清呢;恼的是,丈夫如此不讲情面,咄咄逼人。
她说“老陈,你问就问吧,发什么邪火话说回来,然然中途离开,又去而复返,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陈德明为之气结,郁闷得简直不想搭理她,“她中途离开,是因为偷拿了安安的礼服,急于转移赃物,原本打算不再返回的,可后来,是立维给她打了电话,逼得她不得不回来。”
陆丽萍呆了呆,立维,又是立维,上回砸了然然的车,那这回,他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吧。她怎么就忘了,安安和立维,才是一伙儿的。
陈德明冷冷地说“你以为立维会傻到放弃现场的证据,等事情过后好几天,才翻回头去找那他怎么配安安。就象你说的,现场人多眼杂”他一扭脸,问陆然“你从后台出来,企图悄悄溜走时,就没碰到一个人”
陆然脸色一煞。
“你手里提的袋子,印着红色醒目的标志,还有两个大写的英文字母,是吧”
陆然睁大了眼睛,呆呆的,呆呆的,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个袋子,是家里的阿姨,早上亲自帮安安把礼服放进去的”
陆丽萍傻眼了似的,不可思议地望着丈夫“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又是凭什么推断的”
陈德明简直怒不可遏“我怎么知道的还用我推断吗”他冷哼,“上午,我的车子刚进停车场,立维就把电话打了进来,人家在然然前脚走后,后脚就把这些情况摸清楚了。”他用手指着陆然,气得直颤,“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愚蠢啊,根本经不起推敲在宴会上,立维旁敲侧击说的那些,你当是闲聊吗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找你说那些你竟然,竟然还不自知,陈家的颜面,算是被你丢尽了”
陆然的脸,灰败得好象随时要晕倒似的,她把心一横“我不姓陈”
“你你,混账”陈德明急怒攻心,抬手捂住胸口,心口窝疼。
陆丽萍慌忙奔过去,大惊失色,她扶住丈夫的肩膀“老陈,你先消消气,然然还是个孩子,千万别跟她计较”
要他别计较陈德明睁圆了一双虎目,恶狠狠盯着眼前这个女人,他一切的不幸,安安一切的不幸,他们父女俩的不幸,全是由这个女人身上开始的。心口真疼,真是疼啊,他突然一抖肩膀,甩开了她。
“她是孩子,那安安呢,我的安安呢,她何其无辜你是怎么样,怎么样教育你的女儿的”
陆丽萍简直要懵了,要吐血了,听听这口气,他的安安,她的然然,多生分,难道就不是,他的然然
她一阵气血上涌“老陈,你发什么疯,然然也是你的女儿”
陈德明几乎失去理智了,多年来的压抑,这样一点那样一点积累起来,在这刻,火山喷发一样爆发了。
“她是我的女儿不假,可你瞅瞅,她有哪点象我的女儿、象我陈家的人”他咬牙切齿,低吼道“她为什么随了你的姓,你心里自然明白,她的出生,只是你的一个筹码,你接近我的筹码,而我,难道就该欢迎她的出生”
陆丽萍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那样一个事实,残酷的事实,被他这样讲出来,是不是预示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