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鹤芬抹了一下眼睛,一涉及到女儿的事情,她越来越不能自己,情难自控。
一张雪白的纸巾递到面前,她接过来,用力擤了擤鼻涕。
此时此刻,她不要优雅,不要矜持,她不是什么外交官,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她只要女儿幸福,她要将女儿今后的生活,排得满满的,全是幸福。
似乎两个人都冷静了不少。
陈德明终于艰难地说“安安小的时候我们对她关心不够,看来今后需要为她操心一阵了”
董鹤芬一抬头,漂亮的杏核眼闪着冷静和锐利的光芒,他这话里,分明话中有话
“我想和你谈的,就是这个。但是,我只同意你前面一句,至于后面一句,我坚决不同意”
陈德明有些意外“鹤芬,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董鹤芬竟然笑了一下,目光清冷“当然知道,我太知道了”
陈德明站起来,重新将两个杯子添上水。
“你不知道,这些年,你不在京城,你什么都不了解。”
“可是我却知道,不管是父母包办的婚姻,还是政治、商业联姻,都不会幸福,我坚决反对”
陈德明不动声色反驳“未必”
董鹤芬冷笑“我和你,算是父母包办呢,还是政治联姻我不希望安安走我的路”
“安安是我女儿,我难道会害她吗”
“你当然不会害她,你是她父亲”
陈德明有些气“她和乔羽,算自由恋爱吧,可结果呢”
董鹤芬依然口齿伶俐,寸步不让“你还好意思提乔羽,自始至终就没入得了你的法眼,若不是你另一个宝贝女儿意外出来搅局,恐怕你还在冥思苦想如何拆散他们”
被揭了老底,陈德明一下涨红了脸“鹤芬啊,当年这事,我亲自打电话征求过你的意见,你也是同意了的。”
“我当然得同意,一个有了污点的男人,怎配得上我的安安”
陈德明有些无奈“鹤芬,你傲慢偏激的性子还是没变”
“你是想说,你当年出轨,是我逼的,我要负一定的责任喽”
陈德明生气了“我们在讨论安安的事,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董鹤芬站起来,一副会议临了总结的架式“你能爬到现在这个位子,跟我没关系,谁帮了你,你爱怎么谢怎么谢,但是别拿我的安安说事,你的女儿,不是只有安安一个”
明儿见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董鹤芬站起来,一副会议临了总结的架式“你能爬到现在这个位子,跟我没关系,谁帮了你,你爱怎么谢怎么谢,但是别拿我的安安说事,你的女儿,不是只有安安一个”收索爱读屋看正确章节
陈德明也有些激动“鹤芬,你又不冷静了,说的这叫什么话,好象我在卖女儿似的”
“难道不是,你早已暗中给安安指了人家了”
陈德明认真地说“我完全是为安安好,虽然我不是个好父亲,但是安安的个人问题,我一直放在心上,唯有那个孩子,是真心对安安的,能照顾她一辈子,这是我观察了多年的总结,我的眼睛不会看错,只有他最长情,能给安安最踏实最长久的爱情”
董鹤芬嗤之以鼻“长情,他长情三天换一个中国女朋友,五天换一个外国女朋友,经常上绯闻的头条,八卦圈儿里哪回少得了他你看人的眼光,男人的眼光吧,只怕和他是一丘之貉”
陈德明忽然感到有些无力,他不由抚了抚额“鹤芬,不能光看表面,要透过现象看本质。言酯駡簟你别再执拗了好不好,那孩子虽然不是天底下最好的,但放眼四周,再没一个比他更适合安安的。”
董鹤芬攥了攥手心,微笑了一下“安安会恨你的,以她的个性,一定会更加恨你的,你操控她的姻婚再说,安安喜欢他吗我瞧不出半点儿来”
陈德明瞬间被打倒了似的,苦笑安安恨他,那是肯定的。正因为顾虑这一点儿,他才没有向钟家正式提出婚约,他在找机会,合适的机会,却又不知道那契机是什么时候。
关于钟家那孩子,虽有孟浪的时候,他不敢断言百分百欣赏,但毫无疑问,那是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那是他千挑万选,为安安选出的唯一准佳婿,安安若跟了他,将来日子一准儿错不了。
可是安安对那小子呢前妻说得不无道理,他一直担忧着览。
“鹤芬啊,与其找个自己爱的人,不如找个爱自己的人”他不相信安安对那小子毫无感觉。
董鹤芬不想再讨论下去了,她看了陈德明最后一眼,一字一顿的,坚定的“安安是我生的女儿,打今儿起,我会看着她,睁大眼睛,看哪个敢再欺负她”
谈话不欢而散。
她走了,留下怔怔的陈德明这话儿怎么说的
安安还在睡着,呼吸沉重,整张脸还是红通通的,只是不再象先前那样恶梦连连了,她很安静,只是睡着。
董鹤芬将手指举到她鼻尖,探了探,马上离开,那喷出的气流灼烫,也吓人痉。
她心里一缩,又忍不住酸涩,这孩子,可怎么好哟
佣人低低的声音“夫人,夜深了,准备夜宵吗您需要休息一下,眼圈都熬红了”
董鹤芬摆摆手,她怎么吃得下,肚子里,全是火,一团烈火。
可是能怎样,只有等待,她看着那张秀美的小脸儿,往昔的岁月又渐渐浮现,回忆起来,心窝子那块儿,全是堵,一阵阵犯堵,似乎连呼吸也不顺畅了。
她信步走到窗口,掀起窗帘一角,阔朗的天井当中,秘书将一支电话交给陈德明,陈德明走到一边接听她觉得扎眼,漂亮的杏核眼危险地眯了眯。
过了片刻,通话结束,院里的两个男子又交谈了几句,然后一人走了,另一人朝西厢走来。
窗帘落下,董鹤芬重新走回床前。
后半夜,陈安持续的高温终于降下去了,黑甜得睡着,紧蹙的眉头也松开了。
董鹤芬悬着的心,也一点点儿放回肚里。
第二天早晨,秘书又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纸袋子。
陈德明洗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