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走到最后的那几天,那几天,他无时无刻都处在极致的痛楚中,身上的,心上的所以,对于痛楚已经习惯。
目前这样的头疼,算是可以忍耐。
等等,头疼
柳承醒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帝王“恩赐”,一杯毒酒,自己的异姓王妻陪自己一同共度黄泉他怎么还会感觉到疼痛
猛地睁开了眼睛,绫罗绸帐,大红喜色这,似乎有点熟悉,记忆的深处,自己似乎经历过眼前这般。只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身边有温暖的气息传来,柳承醒有些僵硬的往旁边看了去,映入眼帘的,是叙焕奕熟睡的,面露的痛苦的姿容。
叙焕奕
柳承醒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他们,他们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这样并肩躺在一起,而且还是如此姿态绫罗红帐之中
柳承醒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他想要去摸一摸叙焕奕的脸,想要看看对方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终于,自己有些冰凉的指尖缓缓的碰触到了对方的脸庞,温的,热的。
叙焕奕这是叙焕奕,活着的叙焕奕
柳承醒缓缓的从床榻上坐起,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他想笑,想大笑可是眼睛里却忍不住觉得酸涩。
自己这是真的重来一次了吗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为什么是今天他再一次毁了叙焕奕的人生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叙焕奕,叙焕奕柳承醒在心中叫着这个名字,随后,心中涌上了满满的愧疚,抱歉,悔恨,以及无措。
既然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为何是现在若是在还不认识这个人的时候,他一定会做到离对方远远的,绝对不会让对方再爱上自己。
可是现在
柳承醒阴晴不定的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长长的呼吸了口气。
罢了,也许,这就是天意。
也许,他和叙焕奕的缘分本就是纠缠在一起的。既然叙焕奕已经下嫁,上辈子,自己负了他,他却依然陪自己共死。这辈子,就当他柳承醒还债了。这是他欠叙焕奕的而旁人欠他的,他发誓,自己更是会十倍百倍的拿回来
眼中冷光闪过,柳承醒闭了闭眼,翻身下床,并且裹着被子将床上的叙焕奕打横抱起。
上辈子,洞房花烛夜,这亲,虽然是自己求来,何尝不是因为那次两人同榻的意外。虽然两人也算有协定,可毕竟是成了真夫妻,而且,自己心中自然是有怨的。当天晚上喝多了,这床事上,自然是粗鲁不堪,甚至带着发泄的味道。
上辈子的这第二天,叙焕奕便发起了高烧。祖父柳国公骂了自己一通,其他人纷纷在劝,夫夫这般是常事,自己是喜爱叙王爷才会如此,这般这般的。自己那时甚至还想,这残缺之人,身子果然就是麻烦。不像他的云烟,房事上伺候的自己舒舒服服,从来不会不适。不像叙焕奕一样,生涩稚嫩,没有趣味。
如今想来,自己真是愚蠢到家。
叙焕奕生涩,是因为他只有自己一人。不曾与别人发生过关系,故而生涩难免。
可是云烟那自己以为的挚爱,跟着自己时就不是完璧,只是故作高冷,他说自己是初次,他就信了。可对比叙焕奕,他根本没有叙焕奕的生涩,战栗,紧张。那样拙劣的谎言,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居然也是真信了
想来,真正是愚昧至极
自嘲的笑了笑,柳承醒抱着叙焕奕往主卧后头的温泉池走了去
而就在这时,他怀中的人终于睁开了眼。
柳承醒低头,四目相对,叙焕奕的眼漆黑无比,如墨一般醉人。而柳承醒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醒来,愣了愣。
第3章 花烛之后
柳承醒是真的愣了愣,随后又恍然,叙焕奕虽身体残缺,需要坐轮椅,可是武功却是极高,在战场上更是坐着轮椅也杀敌无数。这般好的功夫,自己抱着对方下床,那样动静,不是死人,都会醒。
恐怕对方应该醒的更早,只是没有睁眼而已
暗暗的在心中深呼吸了口气,平复了下自己,柳承醒这才开口,声音略有一点情事完毕后的嘶哑。
“你是男子,那物留在身体里明日定会高烧,我抱你去洗洗。”
此话出,一瞬间,叙焕奕没什么血色的苍白脸颊上多了一点点红。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柳承醒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又似乎更不敢相信对方会这么细心。
柳承醒依然还有点迷茫,他的脑中还有对方饮下毒酒的决然,共赴黄泉的凄哀,此时对方虽然还活着,可正因为如此,现实和梦境一般的过去相互冲击,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叙焕奕。
故而,柳承醒只是抱着人快速走向了后面的池中温泉。
这池子是专门为他们建造而成,里面的温泉水取自地下,也是真正活水,池子四周都是修葺过的,台阶和坐位都有。
柳承醒将叙焕奕小心的放在了外层的台阶之上,温泉里面的水暂时只到对方的小腿膝盖那边。
叙焕奕虽是残疾,但是似乎是因为中毒。他也不是天生残疾,是在八年前对方在一次出征前夕受了暗算,那个时候,北辰国和东煌国联手在边境肆意入侵,更是派了高手刺客暗杀他们西风国的主帅叙焕奕,致叙焕奕一个不慎身中剧毒。
当时,叙焕奕凭着深厚的内力将心口的剧毒压到了双腿,硬是撑到了药王谷药医的到来,可因为那剧毒耽搁了几日,终究还是对叙焕奕的双腿造成了巨大损害。
从那后,叙焕奕便只能坐上轮椅。
可饶是如此,那一场战役,叙焕奕依然是主帅,并且坐在轮椅上指挥西风国大军灭了那两国的嚣张气焰,异姓王叙王爷名动天下,康成帝厚赐不说,更是寻访天下名医要为叙焕奕治好双腿。
可,天下第一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