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个内孙,连名字都取好了,如果是女孩,就叫陆青青。我把这个名字给我们女儿了,她那么可怜,即便是死了,连个名字也没有。
韩淑慧摇着头,泪水却早已湿了满面,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子初,我一直以为我们在一起就能收获幸福,但我错了,现实远比美梦还要残酷。一切的祸端皆因我和我姑姑而起,你看电视和电影里,那么多人从一开始就想着要报复别人,到最后呢报复成功,但心里却是满满的伤,他们仍是不快乐。
我不想再看你们斗了,这场局,我先撤,因为我已然清醒。忽然明白张爱玲笔下的女子,每一个都拥有玲珑心智,却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日渐卑微,并在卑微里怀揣着少女般的欢喜。
我不想变成这样的人,相爱十年,到头来,我能给你的东西实在是太少太少了。一个孩子,夭折了;一份美好,失信了;不祝你幸福了,想来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也觉得矫情。这只玉佛从小就戴在我身上,只可惜没能保我无忧,看遍我全身上下,最值钱,唯一能留给你的,也只有它了
屏幕里,顾笙把脖子上的玉佛摘下来,放在了床头柜抽屉里。
陆子初似是忽然惊醒般,平时迅捷的脚步却被地毯绊了一下,险些跌倒,他动作极快的拉开床头柜,果然在里面发现了那只玉佛。
玉佛落在陆子初手心,他的手指是颤抖的,连忙用另一只手稳住,还没看清玉佛呢已有眼泪“啪嗒”一声砸落在了玉佛上。
身后屏幕里响起阿笙的声音,他缓缓转身,阿笙自嘲般笑笑“子初,我为什么要醒呢有时候疯癫度日,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她在屏幕里笑中带泪,陆子初在屏幕前泪中带笑,直到韩淑慧走近,搂着他的肩,他才忽然抱着韩淑慧,似是终于有了呼吸,这个在商场一向冷硬强势的男人,忽然无助大哭起来。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她回来。”
惶惶的话音里带着从灵魂最深处涌出来的悲痛和恐惧。
韩淑慧拍着儿子的背,目光望向屏幕,画面中顾笙眸光温柔,但她却察觉出了无尽的悲和痛,因为无人诉说,所以孤苦沉淀。
韩淑慧闭上眼睛只要你回来,有没有孩子,无所谓的,真的无所谓的,如果早知道,不会给你这么大的压力,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不会
遇见你,花光所有运气
更新时间:2014827 14:39:06 本章字数:4916
顾笙说的对,有时候懵懂无知和疯癫度日,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的笑,她的话,宛如锤子砸脑,以至于陆子初之前的多疑和反复无常,悉数被砸得粉碎。
韩淑慧说“你不允许她在你面前提起韩愈,但她根本就抹杀不掉和韩愈的五年过往,你说她心里会怎么想不敢劝,不敢说,为了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要对那段婚姻忌讳莫深,心里充满了负罪和自卑感,为了爱你,她要变成一个小心翼翼的人,这样的人连她自己也不认识。她离开并不代表她不再爱你,而是太爱,怕有一天你们会因为那段过往把残缺的美好折腾的支离破碎,现如今你是忌讳、介意,以后呢你是不是会因此厌弃她呢”
陆子初很想笑,但笑声卡在喉咙里,眼底一片猩红。
曾经,他摔碎她的手机“以后欧阳浨电话不许接,韩愈电话更不许你接。”
她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眼底水光浮动铄。
曾经,他言词紧迫,逼她张不开口。
他说“他照顾你五年,有些话只要你开口,我买你的帐。”
他说“孩子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说不提,你就不要再提了,彼此一身伤,何必。”
她说好,茫然看着窗外,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晚上睡觉,身体蜷缩在一起,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她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唯一能带给她温暖的也只有他了,但他却因为该死的嫉妒和不安,让她从身到心都是冷的。
昨天晚上,她用温暖的微笑伪装了自己的痛苦,而他因为太过贪恋,松懈了猜忌,直到今天晚上方才得知,他自以为很了解阿笙,其实从未了解过若了解,还选择伤害,那他便是咎由自取。
录像带里,她连一声“再见”都不愿意说,吃过“再见”的苦,所谓“再见”展现给她的只有面目全非。
母亲说的对,现如今阿笙能给他的东西只有她自己和那份爱了,若不是爱,以她那样的性子,怎会在母亲三番两次挑刺的时候,依然温软相待
可他却心心念念u盘里的画面,忌惮着她和韩愈有个孩子,今后难以生育他一次次在她面前失控,活该她连他也要放弃了。
陆子初从未那么痛过,他握着手中的玉佛,眼失焦。
“阿笙阿笙”
似乎名字也有疗伤的功效,一旦唤的次数多了,便会减轻疼痛。
陆子初在害怕什么,韩淑慧是知道的,顾笙把从小就佩戴在身上的玉佛留给了陆子初,这代表了什么
没有人敢往深处想。
“子初,你好好想想,谁最有可能知道阿笙去了哪里”其实韩淑慧最想说的是,顾笙手机不通,她如果是离开了t市,那么在离开前,最有可能打电话给谁告别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子初攥紧玉佛,脸上覆了一层寒霜。
他用了两年时间一步步引韩愈入圈,没想到临了却被顾城摆了一道,陆子初给顾城打电话的时候,恨不得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电话接通,所有质问的言词悉数如潮水般消退。
“阿笙白天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陆子初的声音有些哑,有些冷,唯独没有愤怒,如果不是太紧窒,怕是还会给人一种平静过头的错觉感。
“打过。”此时,顾城还不知道阿笙远离t市,昨日依依父母听说他们回来,也赶回了县城,今天下午带流沙外出,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陆子初给他打这通电话的时候,沈雅和徐秋正站在外面等依依父母把流沙送回来。
兴是在外吹了冷风,顾城头有些疼,并未在陆子初的话语中听出异常来,直到进屋,耳边传来陆子初的问话,他才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