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帮我把裤衩给拉上去了,我从侧面看他,发现他的表情特别失望。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今儿的事儿,别往外头说去啊。
语气紧张。
我装糊涂,张哥,啥事儿都没有,你让我说什么去呀
又过了一会儿,宿舍其他两个大工儿回来,我就回床,各自睡了。
这事儿就这么翻篇儿,我也没多想,第二天,店里客人多,一直忙活到下午两点,店长才跟我说,翔子,你出去给大家买盒饭去,饿死了。
我从店长手里接了钱,跑到路口那家川菜馆子给大家买好盒饭,往回走。
刚走到门口,看到张哥站在外头抽烟,见了我,眼特别不友好。
你小子,嘴怎么比女人的逼还松呢什么瞎话都往外说吗你还想不想在这家店混了
我特别纳闷,明明啥也没说呀,关我什么事儿
我这个人,平时挺礼貌客气,但你要冤枉我,我也真有脾气。
反正我啥也没说,你爱信不信。
说完,我就把门用力拉开,走进店里,没再搭理身后愤怒的张哥。
从那以后,张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处处找我麻烦。
店里有个客人,常客,年纪不小了,感觉成天没什么事儿干,总来店里洗个头,跟大家唠个嗑什么的。
我怀疑那男的是同性恋,因为他说话的时候总翘兰花指,有一次,还用手指头戳我的肚子,色迷迷地说,挺结实。
我不爱搭理这样的人,虽然我自己也是同性恋,但像他这么张扬,真心让人受不了。
了怪了,不知从哪天开始,这客人每次来,都指定我给他洗头,对我问长问短,每次都恨不得把我家祖坟在哪儿都给问出来。
我耐着性子,也不能得罪客人,能回答的都回答。
我们店里洗头的屋儿跟剪头的屋儿是隔开的,中间拉了一个帘子,这天我又给那客人洗头,他说大腿不舒服,让我给按按。
我就站到他的侧面,给他按大腿。其实给客人按摩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大部分客人都赶时间,不用我们按。
遇到这种就非要享受服务的,也是没办法,在外头打工不就这样吗
我按了一会儿,问他舒服点没
他突然伸手,一下子把我的机巴蛋给握住了,特别准,就像是预谋已久,握住以后开始捏,嘴上还笑着,卵蛋子这么大,机巴不可能小呀,老张怎么说你阳痿。
我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口中说的老张,应该就是我们宿舍里那个张哥,我不知道他跟这个客人是什么关系,但能肯定,他跟人家说我阳痿。
这个狗操的烂逼货,真机巴恶心。
不过,眼前这客人也同样让我觉得恶心。
我后退一步,故意很大声儿礼貌地说,您要是没别的事儿,就到外面,我给您吹头发。
客人站起来,白了我一眼,感觉很扫兴,悻悻地拉开帘子,走出去。
我跟出去,正好与张哥对看了一眼,两个人眼里都有敌意。
当天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店长把我叫过去,表情特别严肃,说,翔子,你今天给客人洗头,是不是偷客人手表了
我说啥手表哪个客人啊我绝不可能干这种事儿。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我问了你们屋里的张哥,他说你平时就有偷东西的毛病,好几次,你都偷他的烟抽。
这样吧,我给你把这个月的钱结了,你再找个地方干吧。
第六节
我知道,再跟店长说下去也没用了,张哥是大工儿,我是洗头小弟,该信谁,明摆着的事儿。
懒得吵,手里攥着几百块钱工资,回宿舍收拾东西。
店长挺仁慈,说今晚可以先住宿舍,明天白天再搬走也行。
我他妈用不着你们可怜,冤枉老子,老子也不稀罕你们那个假惺惺的破窝。
我东西不多,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宿舍里除了张哥,另外两个大工儿用怪的眼看我,估计心里头在想,这个小偷儿,没把我们的东西给顺走了,真是万幸。
只有张哥,还假模假样地说要送我,我朝他愤怒地吼了一嗓子,你给我滚
你这种人,不识好歹。
张哥冲我挥挥手,那架势,就好像我是疯狗,咬了他这个大好人吕洞宾。
真他妈想动手揍这孙子一顿,可大半夜的,揍完了又怎么样呢
想到这儿,心里有点儿苦,有点儿酸,只能忍着,拎东西往外走。
从地下室往楼外走的台阶,挺长,我背上的东西不沉,但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很累,好像那台阶,怎么都走不到头儿一样。
这算是我来大连第一次碰壁,这次的事儿,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好不容易,走到楼外,夏天,外头有点儿热。
我把行李放下,用手擦汗,开始想接下来该去哪。
住宾馆,太贵了,我手里这点钱,经不起折腾。想找房子租,大半夜的,肯定也找不到。
算了,就去汽车站将就一宿,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打定主意,正准备拎东西走,后面有人叫我,听声儿就知道是丁小红。
翔子,别走,我在旁边找好地下室,定金交了,咱俩一块住,就咱俩,没别人。你不用担心,不用误会,我不是趁火打劫想要跟你好,我就是跟你合租,房租咱俩一人一半,不过你不用着急给我,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给,你看行不
我丁小红虽然看起来娘们兮兮的,但我骨子里硬气着呢,我就是觉得你人好,不想以后看不着你,反正,地下室就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