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靠近北苑,殷旭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也正经了许多,他瞥了韩森一眼,勾起唇角笑笑。
“这北苑倒是不错啊。”他也许没有滕誉那么灵敏的嗅觉,但一个地方是男人多还是女人多还是能轻易辨别出来的。
这北苑阳气冲天,与刚才路过的三个院子截然不同,里头肯定聚集了不少男人。
殷旭原以为这北苑是男宠聚集地,所以才阳气十足,可是等他站在北苑门口时却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他敢肯定,这个院子里头住的人绝非一般。
所以殷旭第一次迈进了院子,依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外走动,他站在院子正中央,巡视了一遍错落有致的房屋,笑着说“这里倒是个好地方。”
比起其他三个院子,北苑更加空旷,院子外种了一圈高大的树木,将整个北苑包围起来,也很好地阻隔了视线,院子里却是连盆花都没有,地面上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痕迹,看着像是刚收拾过的样子。
殷旭能感觉到屋子里有人,而且人数不少,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气息与滕誉身边的暗卫很相似。
韩森弓着腰站在他背后,平静地问“七少爷,看完就走吧,到底是后院,您一个外男不宜多呆。”
“嗯,说的也是,走吧,滕誉也该回来了。”殷旭最后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笑着离开了。
滕誉回来的时间比殷旭预计的更晚些,据说被皇帝留下饭,饭后又被太医院的几个老太医轮流诊断了一番,直到每位太医都说他身体没大毛病,只是有些气虚血亏,才被皇帝放了回来,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两大车的赏赐。
院子里灯火通明,随行的太监唱着长长的赏赐清单,“陛下赏黄金百两,玉如意两对,金佛一尊,文房四宝若干”
殷旭看着那几大箱子东西,一股名为“嫉妒”的心情油然而生。
“皇帝真大方”他打开一口大木箱,里头是满满一箱的布匹,即使不上手摸,也知道品质上等。
论起衣食住行这等生活琐事,修真界还真比不上凡人界,就拿衣服来说,修真之人在乎的是衣物防御性能高不高,而凡人则在乎布料上不上等,剪裁合不合身,刺绣精不精美,一个重于实用,一个重于享受。
滕誉打开另外一口箱子,叫殷旭过去,“你看看这些药材,有需要的尽管拿走,不过上回你给我用的那两种药分别给我一瓶。”
殷旭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那药很好弄”还每种各一瓶。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一箱子的药材,箱子外还细心地贴着清单,确实有几种是他需要的。
其实殷旭认识的药材并不多,会配的药也就简单的十几种,还是当年他为了偷丹门的一瓶九转还魂丹特意潜进去后学到的。
换界重生,很多药材都找不到,真正能配齐的不超过五种,还好这个世界也不乏一些上乘的药方毒方,他可以再学一些。
挑挑拣拣把自己认识的挑出来,很多在凡人看来是很贵重的药材在殷旭眼中和野草没两样,因为他不认识。
殷旭算了算,说“药材不够。”
滕誉好说话地点头“还需要什么直接告诉韩森,总之那两种药越多越好。”
其实滕誉更想问他要配方,太医院有两个老头是他的人,比起殷旭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他更信任御医的水平。
不过配方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容易闹出矛盾,目前阶段,他和殷旭还没熟到那程度。
除了药材,其余的东西也让殷旭挑了些,不过殷旭这次除了那两对玉如意其他什么都没碰,反正东西都在府里放着,他要用直接偷来就好了,还不用自己保管,省事
滕誉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恨铁不成钢,只要不把他的库房搬空,殷旭要什么送给他就好,何必要偷
让人把剩下的东西入库,滕誉让殷旭跟他去书房。
“坐。”滕誉对正兴致勃勃来参观他书房的少年说。
殷旭将目光从那两扇落地书柜上收回来,坐到他对面,把玩着桌面上的笔墨纸砚。
滕誉眉头一挑,“不想知道我入宫后发生了什么事”
“洗耳恭听”殷旭忙放下东西摆正姿势。
“其实也没什么,享受了一回虚假的嘘寒问暖,和皇帝吃了顿不尴不尬的饭,又听他训了一通话,打一棒子再给颗糖,没什么新意的。”
“还有呢”殷旭疑惑地等待下文,如果只是这样,何必特意把他叫进书房。
“还有就是,刚才那一箱布料是云贵妃送的,我向来不用她送的东西,如果你有喜欢的,我让人给你弄一模一样的来。”
“”殷旭传递出一个“你在逗我”的表情。
059 的少年
滕誉看着他表情多变的脸,一晚上郁结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些,他干咳一声,“好吧,说重点,皇帝明天应该会召见你,等会儿让韩森教你一些简单的宫廷礼仪。”
“不学。”殷旭想也不想就反驳,他可没兴趣学那些跪拜磕头的礼仪。
“”滕誉被他拽得二五八万的态度气笑了,“面见圣上,再不懂礼仪也是要跪拜的,你可别跟我说那套什么跪天跪地跪父母的话,除非你不想进宫。”
殷旭小小的别扭了一下,“那就不去了。”
按理说,魔尊大人也是能屈能伸的典范了,实力微弱前不是没有卑躬屈膝过,可让他对一个凡人下跪,有点接受不能。
滕誉扶额,头疼地想他这绝对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回来。
“你听着,就算是霍正权进宫,也没有不跪君王的道理,等将来本殿登基,倒是可以对你格外开恩。”
殷旭勉强点了个头,回了句“看心情。”把滕誉弄得哭笑不得。
“我看这次父皇是真对滕毅起了疑心了,听说云家派系的官员被贬被砍了几个,而且父皇让滕吉进了兵部,明显有栽培他的意思。”
“他想换继承人”
“那倒不至于,只是想用我和滕吉牵制滕毅罢了,如果我没猜错,云家他会等到快死的时候再收拾,免得将来滕毅登基难做。”
“想得可真远。”
“这是必须的,做皇帝不深谋远虑怎么行”
“所以才说做凡人真累。”殷旭小声嘀咕了一句。
滕誉笑笑,没有多想,他说“云家这次虽然折损了几个人,但伤不了根本,短期内他们应该会把矛头对准滕吉,我只是顺带的。”
这也多亏了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把自己诋毁成这副人见人恨的模样,不过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名声也给他带来了不少便利